安居乐业(59)


他迎风叹息:利曜扬啊利曜扬,你可真是我的冤孽。
◎ ◎ ◎
利曜扬是他命里冤孽,但再冤再孽,也就这样了,偏偏回来。回来就算,不知自我脑补了啥,硬是不给他一点平静……害安掬乐头疼半死。
这男人缠起来很要命,当年他想走,利曜扬各种威逼利诱上流下流黑黑白白手段通通在他身上使了一遍,不亦乐乎,他也是真不得已了才搞那出,这些年也从未洁身自好(这纯粹是他自个儿爽),没料难得行善,捐了块肝,又把人召回来。
安掬乐真想戳瞎自己双眼,小时候不懂事,怎就摊上了这枚不干不净的货色?
利曜扬三天两头骚扰,安掬乐不堪其扰;对方目前心情算好,没上损招,就怕真把人惹毛了,搞得天下不安宁。他安掬乐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到底还有做人该有的基本素养,利曜扬那就是说他畜生都糟蹋了畜生呐。
以前他在老爸面前把能招的全招,也是怕成了男人索要自己的筹码,索性全吐光光,臭到底,断绝后患。
日子难过还是过,他去疤手术的日期定了,医生表示肚子上的疤养得很好,简单处理一下便能不留明显的痕,但左腕的疤太深也太久,磨过以后会较淡,却不会不见。
安掬乐想一想。「那算了。」
并不是非去不可,仅是顺道,除不掉,就别挨疼。
疤虽狰狞,可他始终问心无愧。因为这一刀,终于割断了他所有无可救药的愚蠢。
他这回很乖,把日子跟杜言陌讲了,顺道提:「医生讲手腕上的疤,时间太久大抵去不掉。」
杜言陌问:「有差吗?」
安掬乐:「嗯?」
杜言陌:「去或不去,有差吗?」
安掬乐答:「没差。」
杜言陌点头。「那就无所谓了。」他只在乎安掬乐的「在乎」,安掬乐不在乎的,他也不在乎。
被他这一讲,安掬乐原先就无所谓的心情,更加无所谓起来。
世事本如此,碍不碍眼是心说了算。利曜扬跟这疤都一样,除不掉,那存在着也无妨。
想通了,利曜扬爱来不来,安掬乐随他,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有一回见面,杜言陌那傻小子又丢来一堆术后保养事项,安掬乐看得好气又好笑,你会估狗,难道我不会?
可他仍把一字一字,细细读了一遍。
去疤不会一次全好,得分好几个流程慢慢做。
伤在肚子,刚手术完发热发红,一使力便疼,医生建议他先休息,缓和一点再回去,安掬乐自然照办。
他安静躺在诊疗间里,难得冥想,不一会有人开门进来,那股刺鼻烟味令他眉宇皱起,连白眼都懒得翻。「你们黑道这么闲?都不用忙着争权夺利大喊抢钱、抢粮、抢娘们?」
利曜扬坐在另一头道:「我出狱后地位高了一阶,而且帮派里有位新请的律师……呵,委实能干得很。」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爽,但凡能令他不爽,安掬乐都有兴趣。谁讲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跟那律师不合?」
利曜扬一脸不屑。「他靠什么?不就上下两张嘴。」
唷,这话够酸,安掬乐中肯指摘:「你不也靠屌插女人上位?」
话很粗但理不粗,利曜扬气得半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话题。「你左手腕,医生说很像割腕痕迹。」
「嘿啊。」安掬乐不否认。
利曜扬:「为何割腕?」
安掬乐掏鼻孔。「因为我傻我呆我笨我贱我白痴呗。对了扬哥,我的肝还好用不?」
利曜扬笑:「排斥反应很少。」
安掬乐把挖出来的鼻屎在手心里滚啊滚,捏成小球。「你是不是欠我挺多的?」
「……」利曜扬:「是。」
掂了掂,重量不够,再挖再补。「那妾身有一心愿,不知表哥您是否能为我达成?」
安掬乐这般咬文嚼字,正经又不正经,还难得称他一声表哥,利曜扬心情很好,他要星星月亮都能弄来。「什么?」
他把那鼻屎球弹出。「别再让我看到你。」
耶,中了。不过利曜扬没注意到那啥玩意,只因这句话脸色剧变。
安掬乐抽卫生纸擦手,平静道:「我给了你心,你践踏;我给你屁股,你操很爽;我给你钱,你拿去嫖妓跟上位;如今我还给你肝,看我多圣母?其实这就跟喂路边野狗没两样,我多着,给你也无妨,可我少的万万不会给出去。我心胸狭窄,被你踩烂一块,如今没剩多少,很抱歉,剩下的我要用来爱自己。」
利曜扬冷笑。「不是爱那个小鬼?」
安掬乐:「?」
利曜扬:「我查过,你自从跟他搭上,就再没找其他男人。」

大刀滟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