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9)

那时,谭知扬很想喊出来:‘你可以!不要离开!只要让我可以见到你!’

不过,他忍住。

这一生,他关心的是二哥的幸福,不管他在何处。

谭衍文堵住谭浩枫的去路。谭浩枫看着弟弟。

“你不要再去伤害知扬,算我求你!你抢了他所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谭浩枫无动于衷地说:“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大哥!真正该离开的是我们。他才是爹的亲生子。你和妈编造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让他好好生活,不可以吗?”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提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你忘了!?”

“哥……”

“好好去国外,忘了这里一切。你只要当不认识谭知扬就可以!”谭浩枫转身就走。谭衍文站在当地,再次觉得自己无能,他永远争不过大哥,他之前想好的所有劝说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妈和他一起编造了一切,在爹去世后付诸实施,谭知扬才是亲生儿子,那份DNA检验结果,其实是谭浩枫自己的。知道真相,他只能躲避,很小就开始粘着他的弟弟,如今,是个外人,他不是母亲所生,却被父亲视如珍宝,母亲说,他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一度欲和母亲离婚,为的就是娶那女人。好在,没有成事。

是要和家人站在一起,还是为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知扬说出一切,他矛盾不已,没有脸面去见他,也没有勇气说出来。最后,他只有逃避。

“浩枫。衍文会不会说出去?”谭闵燕珍问大儿子。

“您放心。他不会的。”谭浩枫非常自信地说。“我也不会让他说的。”

苏提登上天台,发现谭知扬还在那里坐着,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几乎一个晚上。边收衣服边不时看他,他的眼睛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点着一颗烟,走近他一点,靠在护栏上。

烟气飘向他,他猛地抬眼,看见苏提,眼睛黯淡了一下。

“你打算怎样?”苏提问。

“我不知道。”

苏提轻咳一声,“真姐问你有没有意思在店里帮忙。”

“好。”

“喂你也总该惊喜一下吧?”

“别人给饭吃是该惊喜的。”

“你以为可怜你啊?”

“可怜就可怜吧。”

“是让你赚钱给房租啊,笨蛋。”

“那也好。”

“你在想什么啊?就这么完了?你大哥指使人打伤你,你不报警。他抢光你所有钱,你也不报警。就在这里发呆吗?”

“几时上班?三餐管不管?”

苏提被他答非所问惹恼了,呼地冲出去,很快又冲回来,拿着衣盆又冲出去。

“老头子。你说阿提脑子是不是坏了?让那个手都不好用的公子哥到铺子帮忙?他能做什么?”

真姐和期叔在说枕边话。

期叔只说“你早点睡吧。明天他不是就来帮忙了?他不来帮忙,你的房租找谁要?”

“阿提神经了。”真姐不忿说。

期叔呼噜声已经传来。

11月20日,谭衍文飞离香港。他没有勇气再见谭知扬,他愧对他。谭浩枫送他离开,放松一口气。临上飞机,他忍不住给谭知扬发了短信“知扬,我走了,对不起。Wilson.”

同一天,珍奇茶餐厅,谭知扬摔掉了一碗鱼片粥和一杯咖啡。

第7章

法医处再次送来资料,何方申中的毒是一种新型毒药,毒发时表现应为心脏急促狂跳至死,而从中毒到毒发,至少需要2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说,何方申是很有可能在酒店之外就已中毒。而且,毒发的初步症状是昏迷或者神志不清。而何方申在这段期间,又恰巧被人施以尖刀刺入致命,因此,心脏问题迹象并未表现出来。如果,何方申没有遭遇二次谋杀,很有可能表现为心脏病突发而死。或者说,幸好有二次谋杀,才让警方可以确认,至少有两个谋杀者。

可无论是几个,目前都没有明确线索。

苏提再次进入酒店,将何方申所住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时间调出更长。也仅有客房服务人员进出做过相应的打扫。而这个客房服务人员,正是他见过的Andy。

Andy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年纪大概24,5岁。来酒店工作已经1年多的时间。

苏提和虾叔提取他口供的时候,他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头也不大抬。

烧卖也从何方申家里拿回些资料。为了把调查圈扩大,他们已经拿了尽可能多的东西,以便找到线索。苏提看着何方申早年的一些照片,由于他做过成衣出口,他早年的照片,往往都是在服装厂,或者和一些小老板的合影。那些人的脸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苏提还是一张一张看得十分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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