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身子往床底探去正想好好安抚时,奕然却突地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
「怎么?」
「你等着出门被车撞好了。」他冷笑地下逐客令。
「可是……」优致宁担忧着奕时的情形,更何况这事因她而起。
「出去!」没再多说,奕然一把将这个破坏安宁的女人丢出门外,紧紧将门上锁。
真是的,还说不会吵醒时,现在差点就把他给吓死了,要他如何善后?这个情形也不好叫铃过来,铃就疼这孩子,肯定又会放着自己身体不顾,为他瞎操心。
站在距离奕时一臂之远处,奕然突然间不晓得该怎么办。
「时,别待在床底下,快出来!」他低着头,以极不舒服的姿势往里头望去。
「不!」奕时声嘶力竭地喊着。生怕这只是个无止境的恶梦,幸福只是梦境欺骗人的手段,而继父正躲在暗处等着他的出现。
「为什么不出来?」奕然实在是拿这个孩子没办法。
「父……父亲……在外头……」犹如惊弓之鸟般,奕时将身子缩得紧紧地。
奕然看不见奕时平日总会去给他的笑容,他不知道奕时的恐惧竟如此之深,他心疼着这样的他。
「就算他在这里,你也不需要躲。你现在已经是奕家人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该怕他。」他的样子让奕然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没发觉外人入侵,才让奕时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突然间,奕然憎恨起自己。
奕时颤抖着,惶恐的双眸睁得豆大。继父在他身上、心上皆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那是种恨深蒂固的恐惧,深种无法拔除。
「乖,你伤得很重,先出来再说好吗?」
奕然软言相劝,因为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实在很痛苦,在屡劝不听后他干脆也往床底下钻去,强将奕时拉出。
「躺好!」强硬地让他回到床上,奕然替他盖上被子。
「然……」奕时的心中有着不易平复的伤口。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奕然说着便拉了张椅子在奕时的床边坐下。平日的笑容未浮上他姣好的脸庞,奕时感觉到他伸过来的手虽然冰冷,却让人安心。
「睡觉!」手指弹了奕时的额头一下,奕然命令着。
***
重伤后又饱受惊吓的奕时连续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而这件事最无辜的受害者非优致宁莫属了。她连奕时的小手都没碰一下,却被指为罪魁祸首,被奕家大姐宣布从今以后若要探望奕时,必须距离一公尺以上才行。
得知这个消息的优致宁哀怨得不得了,那么可爱又惹人心疼的少年能看却不能碰,对她而言真是天大的惩罚啊!
这天,优致宁又来到医院,因为奕家大姐出院了,她得来接她回去住;不过,奕铃却是泪眼婆婆的,因为她的亲亲小爱人昏迷了许久尚未清醒,而她在弟弟的胁迫之下,得随优致宁回到那固若金汤的城堡里生活。
百般不愿地,奕铃赖在奕时的床边不愿走。
「我说铃啊,司机还在搂下等着呢!麻烦你快点好吗?」
乘机偷瞄了病榻上的奕时一眼,看见他虽然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但脸色已逐渐恢复红润,优致宁这才放下一颗悬宕好久的心。
「等阿然来了再说!」
虽然已抗争过多次,但弟弟的意志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坚定,他坚持一定要把自己往优致宁那里送去,说什么比较安全;但管净桦早被奕然吓跑了不是吗?危险已解决,干嘛一定要她和时分离呢?
「阿然比你强势多了,你说不过他的啦!」
「只要我坚持!」紧握着奕时的手,碰触着他发热的手掌心,奕铃坚定地说。
这可是她的孩子啊……她唯一的孩子……
「姓管的哪有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他用尽一切方法拼了命地找你,才不会在这节骨眼放弃。」奕然刚好到楼下餐厅用餐,少了个人逼着她,奕铃还真是动也不动地处在原地。任凭她说破了嘴,这位大姐就是听不进耳里。
「对了,他一直在找的海洛英呢?你藏在哪里了?说来听听好不好?」
这可是目前最热门的新闻,自从管净桦大闹奕宅后,这件沉寂已久的事件突然又引起了黑白两道的关注,所有的人都在觊觎,觊觎那些海洛英的下落。
但好象只有当事人一点也不紧张,以为可以事过境迁、船过水无痕;殊不知奕家小弟为了这事足足皱了三天眉,日思夜想着该如何解决这棘手的问题。
虽然奕然蹙眉沉思的模样又俊又美,帅得足以迷死人,但优致宁也不想他这般伤神下去。谁教他们两人自小就是换帖兼死党,而她又爱他那张脸爱得要死,所以当然就义务出借手下所有人力物力,尽可能地要保护奕家大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