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387)

他捂着脸,手掌之下泪水不断涌动——该死的不仅是周烈,他害了周烈一辈子,他才是罪魁祸首。

周烈生死未卜,他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地过好日子?他在找他的救赎,只要知道周烈过的好,哪怕是和别人在一起也行!找了这么多年,等得万念俱灰,他自己折磨自己,不仅是因为爱,还有自责愧疚和良心不安,到底什么时候才熬出个头?

够了,在这里,地面以下十米的黑暗漩涡中,或许,能等到解脱了。

情深不寿,过犹不及!

生命万般千样好,能轻松把握的幸福,不要让它从指间流走,何必苦苦为难自己?如果有来生,他想,不要再和周烈相遇了,对自己宽容一些,挣开这苦情的枷锁,去找一个简单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不要满溢得情不自禁,也不要干涸到孤独的地步,拥有半杯水的爱足矣。

第147章 绿洲

杜佑山在地道里走了两天三夜,他像一个在沙漠中盲目行走地旅行者,没有食物,寻不清方向,手电电池耗尽,不再有东西照明,他什么都看不到,毫无目的地在这一片死亡沙洲上徘徊,直至找到了他的。

他跪在武甲身边,摸索对方的眉骨、鼻梁、嘴唇——不需要光线,他能确定这是他熟悉的爱人,怎样的悲喜交加!

“武甲……”他努力把武甲抱起来,颤声唤道:“武甲!”

武甲的鼻息微弱,体温偏高,不知昏迷了多久。

他吻了吻武甲的额头,两手抖得无法自制,给自己打气般笃定地说:“别担心,有我呢,我带你出去。”

他试图把武甲背到自己背上,可惜两腿使不上劲,折腾了半天,两个人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地,蹭下大块泥土,把两个人全埋了进去。

武甲发出一声轻哼,那是痛得无力的呻吟。

杜佑山从土堆里爬出来,紧张地挖出武甲搂紧在怀里,“撞到哪了?哪儿痛?”

武甲抬手抚摸杜佑山的脸,倾心辨认对方那重重的喘息声,他动了动开裂的嘴唇,沙哑的嗓音低得不能再低:“杜佑山?”

“唉,是我。”杜佑山应了声,泪水刹那间决提。

武甲捞着救命稻草般,虚弱地勾住杜佑山的脖子,几天下来,他一个人孤独得恐慌,以为自己只能等死,不会有人来救他了。他咳了数声,说:“笨蛋……”

杜佑山乖乖地应:“唉,我是。”

武甲不再有力气发出声息,默默地,脸上的泪水糊满尘土。往事不堪回首,缅怀昨日的爱人无用,今朝杜佑山是他最亲的人,不管能不能出去,死则同眠,生则不离不弃。

杜佑山几天没有吃喝,体力快耗尽了,背不起也抱不动,只得搂着他抹黑往上一层拖。一路上,杜佑山走走停停,有气无力地喃喃:“你说得对,自从动了那个棺材,我们就尽走霉运,我错了,能出去,我一定多做好事。”

“武甲,我早该听你的,挖到五十米就撤,也不会有今天……”

“武甲,那些小鬼们看似一群没用的,不要命起来真能害死我,我早该听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树敌太多……”

“武甲,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对,都对。”

“武甲,我们能出去的,别害怕,一切有我呢。”

武甲时不时吃力地应一声,让对方知道自己还撑着一口气,不会让他一个人在这孤寂绝望的黑暗中迷路。

洪安东觉得地下的那两个人应该没戏了,挖掘队刨去地基,为防止大面积坍塌或机械造成误伤,工人徒手挖开两层地道,掘地十米,仍旧不见人影。他站在施工地不远的地方密切留意情况,三天四夜没有睡,熬成一双兔子眼。

秘书跑过来小声说:“洪总,韩经理又来了。”

洪安东直皱眉:“这里面都是粉尘,谁让他又来了?”

秘书嘟囔:“他说接女儿放学顺便过来看看,没进来,在维护外呢。”

“顺便!从市区顺便到县城来了。”洪安东骂骂咧咧地啐掉嘴里的烟,大踏步往外走,刚出铁板维护,便看到自家的车子停在拐弯角,韩谦的女儿韩宝宝在车窗内招手:“洪叔叔!”

洪安东一溜小跑奔过去钻进车里,抱着韩谦就撒娇:“谦谦~”

韩谦扭开头:“你很臭。”

洪安东颓然:“废话,老子快累死了。”转而,问司机:“今天有没有送他去做复建?”

韩宝宝跪在前排座椅上,下巴支着靠背,代替司机回答:“没有,你不在家里谁能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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