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440)

尴尬地对峙几秒,柏为屿先打破沉默,笑得人畜无害:“武先生,你好。”

武甲防备地往后退一步,不说话,脸色阴沉。

“你的伤怎样了?”柏为屿不屑地瞟了眼他的右臂:“会不会残疾?”

武甲道:“柏为屿,我是看在段杀的面上没有找你追究责任,要不一定让你坐牢。”

柏为屿故意摆出一副得瑟样:“是哦,我是该坐牢,但谁让我这么幸运,有傻缺愿意替我顶呢?你追究啊~你倒是追究啊~”

武甲反倒笑了,并不生气,面对这样儿童心智的家伙没什么可生气。

“我真心向您道歉,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柏为屿趾高气昂地一歪头:“啊,我没什么文化,不太会用祝词,有用词不当的地方请您多指教。”

“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真可怜。”武甲面不改色。

柏为屿那嚣张好斗的小公鸡样咻地颓了,眼中隐隐显出阴郁——他一无所有,确实没什么可得意,不过也轮不到别人来可怜!

武甲不想过多废话,脚跟一转,往外走去。

柏为屿优哉游哉地迈着八字步追过去截住他的去路,故意提高嗓门:“我们叙叙旧呗,逃那么快干什么?你也要脸吗?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阁下当够男妓打算从良了,脸还是得捡回来贴上去的,要不怎么做人呢?”

武甲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恶气上下浮动,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断然斥道:“柏为屿,你别太过分!”

柏为屿二皮脸惯了,掏掏耳朵扮无知:“你说什么,我不懂。我说,你既然有资本卖身,床上功夫一定了得啊,啧啧啧,你别自卑,男妓也是靠体力吃饭,我不会歧视你的。”

武甲带着恨意冷然看着柏为屿,无语反驳。跟着杜佑山这些年,接触的人来来往往,下至公司清洁工,上至杜佑山的合作伙伴,个个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而没人揭穿,皆好心或无心地给他留有一定颜面,这不代表他不明白自己从骨子里肮脏透顶的本质。

来去的路人频频回头,值班室一伙小保安窃窃私语地站在不远处围观,神情矛盾。

武甲表面波澜不惊,心中早已恨之入骨。不得不承认,柏为屿这一番污言秽语撕下了他多年伪装的清白,将他的耻辱暴露在人前,成功摧毁他苦心经营的新生活。

“你当杜佑山那暴发户的专属陪床有多少年来着了?”柏为屿煞有介事地掰手指算:“一二三四五六七……少说有七、八年了吧,应该赚了不少钱!虽然现在他玩腻你把你甩了,但你好歹有点积蓄,有必要来赚这种月薪一千出头的钱吗?”

武甲捏紧拳头:“说够没有?”

“没呢!怎么?想打架?就凭你这残疾人?”柏为屿轻浮地搭上他的右肩,漫不经心地用力一捏。

武甲瘁不及防,痛呼一声捂着肩连连后退。

“得,不玩你了!武先生,我们后会有期!”柏为屿幸灾乐祸地哈哈一乐,实则忐忑心慌,竟然涌上了一种自己认为不应该产生的愧疚感,他讪讪地啐掉嘴里的烟头,转身走了。

段杀晚上按时回来,如柏为屿所料,他满怀心事地在柏为屿身边坐下,欲言又止。

房间里烟雾缭绕,柏为屿抽烟抽得更加肆无忌惮,家里碗和杯子全摔了,他用小奶锅泡了一锅速溶咖啡,一整晚窝在稍微干净的沙发角抱着速写板勾线描,当身边那个大活人是空气。

“为屿,”段杀踌躇着开了口:“我和你商量个事。”

柏为屿端着锅喝了口咖啡,比了个“请讲”的手势。

“你能不能别找武甲麻烦?”

柏为屿将喝剩的咖啡全泼到段杀身上,手法娴熟豪爽,好像泡这锅咖啡就是等着泼人的。

段杀冷静地接受下这迎头盖脸的咖啡,所幸不是很烫——如果真的很烫,他相信柏为屿也不会泼过来。

柏为屿扬起奶锅,“求我啊。”

段杀抹开脸上的咖啡,一字一字说:“我求你。”

柏为屿神情戏谑,听到他说出那三个字,一时间失了神。

“我求你别再去侮辱他了。”段杀字句诚恳,口气卑微,完全不似以前盛气凌人的样子。

柏为屿望着眼前这为了新情人变得低三下四的陌生人,动了动嘴角,话没说出来,目光茫然了。

一个人陷入爱情会不可避免地为了所爱的人改变,而他们相爱了一年多,不,或许只是他柏为屿一个人爱了一年多,从没有改变过段杀什么,何等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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