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坛风云录(155)

收回目光时,他看到那个嗲嗲的大个子正在给躺在沙发上的青年戴手套,笨手笨脚的先囫囵套住手,再从指洞里探进去捏住对方的指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小心拽出来,生怕吵醒了对方。

毛绒手套是明亮的鹅黄色,炫目得刺伤了他的眼睛,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却刹那间潮湿了双眼,转开目光凝视了前方的路,合上车窗,默默地在心里将元明清千刀万剐。

而元明清浑然不知,从小洋楼后门溜出去后,他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玉色山,到了李家门口,拿出一本法语教材装模作样地夹在腋下,姿态温和又儒雅,微笑与李宅的保姆打个招呼。

笑眉笑眼的斯文败类可比绝世帅哥有亲和力多了,尤其是元明清,堪称师奶杀手,李宅的保姆对他好感十足,亲亲热热地攀谈许久,接着又端来了茶水点心。

李无敌正在练琴,一首曲子没有弹完,指尖跳跃之间抬头瞥他一眼,很快地又垂下眼帘看向琴谱,唇边带上一抹笑意,瞧着不像傻瓜,是禁欲又清高的端庄模样。

元明清端着茶杯,坐在一边静静倾听,那是一首轻松简洁的曲子,澄澈的琴声泉水一般叮咚敲打冬天干燥的空气,外面,不时有几声“噼里啪啦”,或许是邻居家的孩子在放小鞭炮,并不吵,喜庆得很有分寸。

一曲终了,余音未消,李无敌就迫不及待站起来,“走吧,到我房里学法语去。”

元明清跟上,小声问:“你弟呢?”

李无敌推开自己的房门,转头冲他狡黠地笑了一下,窃喜非常:“Gulaorou,就我们俩啦,他去度假,刚走。”

元明清一怔,哭笑不得地扶额: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损人不利己,骗兔子弟没一毛钱好处,自己反成“古老肉”了!

李无敌锁好门,喜滋滋地扑上去抱住他:“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肉兔兔。”元明清一点也不嫌肉麻,捧着李无敌的脸吻了吻,“今天还从语音开始学吗?”

“学什么学呀!”李无敌抓起书丢开,额头点着他的额头,一边细细碎碎地亲上来,一边嘟嘟囔囔:“家里只有保姆呢,你在这吃饭,在这过夜,今天陪着我……”

元明清开玩笑说:“你的经纪人抓奸在床,我会不会被打断手脚丢去沉河?”

两个人黏黏糊糊歪倒在大床里,李无敌闷笑数声,而后在他额头上磕下一排牙印,细声软语地承诺:“别怕,有我保护你。”

好端端一个节日,小洋楼里四个人本打算出门去吃顿大餐,不想计划被不速之客打乱了,罗莫声离开后,江兆唯情绪消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坐在电视前锲而不舍地重复观看《我的小男友萌萌》,似乎在研究战术,挑出情敌的缺陷,以利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贝乐自觉自己如此国色天香,情人没有危机感确实不太合理,于是没放在心上,忙着做生意去了。中午接到一个单子,是大学城那里的好几个学校举办大型联谊party,学生会临时定了零零碎碎的许多东西,足有十几箱子,还不停催促说赶着用,他们不得不抓紧时间清算打包,在天黑之前送去。

别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唯有江兆唯拿着遥控不停快进,卡在罗莫声的一个特写上,问:“跃进,你说萌萌的双眼皮那么深,是不是割的?”

陈跃进摇摇头又点点头,“谁知道?不管是不是割的,总之很漂亮。”

“那我也割一割怎么样?”江兆唯若有所思。

陈跃进还没搭话,冯趣插嘴:“你如果想从脸上动刀比过他,那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浩大工程,快点过来搬东西!”

“啊——”江兆唯绝望地扑向贝乐:“贝勒爷,我真的那么丑吗?”

贝乐头疼,一手揽住江兆唯顺毛安抚,一手赶苍蝇一样赶开冯趣和陈跃进,“去去,送货去!”

冯趣指挥陈跃进把箱子抬上吉普,对贝乐张开一个巴掌:“今天元旦,加班费加过节费当日结算。”

“得,多少钱?”

“一千。不然不送货。”冯趣面无表情叼着根棒棒糖,他戒烟后嘴一闲下就不舒服,时不时得吃个东西。

贝乐急于赶他们走,点着钱念叨:“你这是勒索啊。”

“一人一千,”冯趣伸手,“晚上我们找地儿玩去,不回来吃饭了。”

“妈了个逼逼仔的!”贝乐气笑了,丢一叠钞票给他,“敢情我这一单的钱是给你们俩狗男男赚的!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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