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待瘦(88)

学长开车送我回家,我开门下车都还有些发傻,学长在我身后拍了下鸣笛,我转过头看他。

“诚实,我知道当年迟默结婚对你来说不公平,可他是真的喜欢你……你看,你们还有没有可能?”

学长说得诚恳,可我只是笑,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我甚至连晚餐都不想吃,就这样躺在沙发里瞪着天花板发呆。眼前一会是迟默结婚时幸福的笑容,一会又是他依依不舍的清澈眼瞳,晃来晃去让我心烦得很。

时间已经深夜,门铃突然响起来。

我有些诧异,起身用猫眼向外看,却没看到人。我皱了皱眉,大声问,“是谁?”

“是我。”

那声音有些沙哑,全然不如平日的清越,我愣了一下,终究还是打开门。

门外的男人醉醺醺的,衣服也皱皱巴巴,连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蹲在地上身体都停地摇晃,我一开门,他便顺着方向咕噜一下滚了进来。

“唔……”

男人在地上蠕动着想要爬起来,却失败了,只无力地眯着眼睛看我。

我看他如今颓丧的样子,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明明还是很讨厌很生气,但又隐隐带了些内疚和同情,不禁嗓音也冷漠了些,“林嘉,你来干什么?”

“唔……难受……”林嘉捂着头揉了半天,声音模模糊糊地说,“想吐……”

“想吐出去吐,我家又不是抽水马桶。”我白了他一眼,却仍旧没辙,拽着他的两只胳膊费力地把他往房里拖,然后砰地关上门。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两手叉腰,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林嘉被我拖了一路,身上在边边角角撞了十几下,痛感似乎让他清醒得多,迷迷糊糊地瞪大眼,甩了甩头,“我……爷爷不让我回家……”

我怔了一下,随即想起林老爷子的脾气,又觉得这反应确实合情合理,便蹲□查看,果然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估计又是被狠狠揍了一顿。

“你不是还有自己的公寓嘛。”我戳了戳他的脑袋,没耐烦地说,“电话多少?我让你真爱来接你。”

林嘉突然停止了蠕动,像只冬虫夏草似的僵在了地上,过了一会,突然用手臂遮住了双眼,哑声说,“房子被我抵押了……我以为能赚大钱,所以把自己的积蓄用来偷偷买了一块地皮。”

“……活该。”我不厚道地低咒一声,心想谁让你不学无术,这么容易就被骗,傻子!这样骂着,忍不住还是问,“那法越呢?你可以住在她家里啊。”

林嘉这回是真的不出声了,只把嘴唇抿得越来越紧,都泛了青白。

照理说,看到他吃瘪我是非常乐意的,应该叉腰狠狠嘲笑他两句才好,可我看他那难过的样子,突然有点笑不出来。

这小子虽然极端自私,对我又很禽兽,可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着法越,甚至愿意包容她肚子里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林嘉的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小孩子,喜恶分明,讨厌得纯粹,爱起来更纯粹,什么心机都没有的白痴。

世间少有的笨蛋。

我叹了口气,起身进房拿了床毯子丢在他身上,他便慢慢抓着裹在身上,把脸也埋了进去。我想着他大概是在哭,拿了盒纸巾要塞进他怀里,他却死活不肯松开毯子。我没办法,只得一再叮嘱他“不准把鼻涕曾在毯子上”,然后转身回房间。

林嘉裹着毯子在客厅里睡了一宿,我也睁着眼睛发呆了一宿。

早上走出房门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林嘉已经烧好了牛奶燕麦粥坐在餐桌上了,两眼并没有红肿,说明他没哭,只是白眼珠里血丝很多,加上脸上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唇角还有些肿,狼狈得再没有一丁点世家公子的气质。

我看了看燕麦粥,不禁嗤笑,“你还会烧饭呢?”

“……嗯,越越有时半夜会突然想吃东西。”林嘉抿着唇说着,然后低声叹气,用从未有过的恳求嗓音说,“诚实,我能先住你这里几天吗?”

我挑挑眉,“你林少爷有的是朋友,何必非要跟我挤?”

林嘉此时倒是苦笑起来,再没了平日的高傲,“我那些朋友……哪里敢得罪我爷爷?他老人家放话不准他们收留我,他们就都当我是透明人。”

我看他全身的狼狈,就知道他定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无语地问,“你住我这里能做什么?我害怕你爷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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