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待瘦(90)

“我还有第三条路,逃跑。”

“你……”

话没说完,我跟一尾活鱼似的蹭地窜出了办公室,哪里人多我就往哪里钻,最后钻进了孙老头的财务部。

才刚停下脚,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猜是总经理,便看也没看就接起电话,得意洋洋地接起,“嘿嘿,让你耍流氓,一山还有一山高吧?”

“唔,这点我倒是承认,不过流氓……我还真没机会耍过。”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隐然带笑,我的心脏却好像跑着马拉松一样,剧烈地鼓动着,“诚实,我想见你。”

人们怀念的,往往不是心中的那个人,而是那个人曾经给予你的曾经。

就好像每当我听到迟默的声音,听到别人唤他的名字,心脏就会忍不住骚动起来,脑子里回荡的全都是相识二十多年对方的一点一滴,温暖的有,伤心的有,一路走到现在,那些记忆都牢牢锁在我的脑海里,连同当初的心痛,在如今看来,都显得弥足珍贵。

“诚实,我真想你。”

周遭的声音似乎一瞬间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耳边只剩下这样一句话,却是我心中涌起大片波澜。

“迟默,我说过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这样对谁都不好,你明知道我这些年有多难受。”

“我知道……”迟默静默了一会,轻声问,“过去都是我的错,可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我把所有的包袱都丢掉,只剩下你一个人的诺亚方舟,你还要不要?”

“……迟默,没用的。”

“诚实,如果我离婚,你还要不要我?”

***

步诚实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里,与迟默两人肩并肩地站在夕阳下的露天平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却仍是温暖而又安心。

那个男人漂亮的侧脸让人怦然心动,笔直的鼻梁,温和的唇部线条,无论怎么看,都是可靠而温柔的好男人。

我坐在那家咖啡厅靠近落地窗子的位置上,点了他最喜欢喝的茶,然后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饼干等他。

隔了一会,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澄澈的琥珀色瞳仁在大厅扫视一周,最后定格在我的身上,然后他温柔地笑,大步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吗?”

他有些气喘,看样子也是急匆匆赶来的,反倒让不紧不慢的我有些不安,摇了摇头,“我公司离这里近,反正也只是坐着看看风景,比在公司工作要好多了。”

这话绝对是真心的。

在公司不单要与总经理不停进行偷袭与反偷袭,还要时不时承受他耍流氓未果而恼羞成怒的脾气,实在是让我不敢恭维,早就想逃出生天,奈何没有机会。在这一点上,我真是非常感谢迟默的出现。

迟默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突然发现,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在一起,共事也好,寒暄也好,全都没有。甚至没有过对视。如今这样认真地审视着他的面庞,才陡然惊觉他其实没变,眉眼,笑容,眼底的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清减。

“很久不见了。”迟默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望着我,“最近好不好?”

“挺好的。”

然后我们谁都没说话,我没有提过他整林嘉的事情,我也没有提他与罗怡离婚的事情。我们彼此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可事实上,我们心底里比谁都还要清楚,自己想什么,对方想什么。

我想这大概是从小到大养成的默契,即使遥远如现在,也改变不了。

咖啡厅的音乐很好,安静清澈地流淌着,寥寥无几的客人都低声交谈着,或者独自一人翻着书,满室的咖啡香。

我们无言以对,这样坐了一会,他突然笑着问,“下午有安排吗?”

我摇摇头,“我请了假。”

“那走吧。”迟默笑着站了起来,朝我伸出了手,“我记得你一直很想去游乐场,我们一起去,搭过山车。”

**

迟默结婚的前三天,是我的生日。我记得之前他问过我想要什么礼物,我说想去做过山车,他表现得很为难。

别看迟默一副温柔可靠的模样,好像天大的事都撑得起来,事实上他有恐高症,即使是搭电梯,都不敢看窗外的风景。

生日那天,学长给我打电话,说迟默让我在游乐场等他,他陪我去乘过山车。

我傻兮兮地真的跑去了,人来人往的游乐场门口,我蹲在那里一直等一直等,好多人进去了又出来,却始终没有见到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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