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死了么(47)

然后段免就跟着了魔似的,女朋友也顾不得找了,整天各个警局打听,好容易打听着了,就每天在滨海局门口蹲点,等着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小警察。

整整一个星期,俩人在同一个小饭店吃过饭,在同一条街上堵过车,甚至到了晚上,季姚单身宿舍的灯亮着,段免就在楼下面的花坛望着,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看窗户上的影子晃过,或者看季姚穿个小白t恤去楼下超市买水。

段免就觉得自己像个跟踪狂一样,又怕他发现,又想让他注意到自己。

因为之前也没找过直男,段免生怕上去搭讪太过冒昧,就这么纠结了一阵子,结果突来的一个电话却完全改变了这种现状。

或者说催化了这一切,因为季姚从一个遥不可及的暗恋对象,忽然就唾手可得了。

院长反复的叮嘱这个人来头很大,却又不肯透漏过多的信息。

当时段免博士刚毕业,在院里工作不久,属于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顶级心理医师,虽然工作经验不足,可也有不少人看学历慕名上门。

所以知道段免跟人见了面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

来着并不是什么人物,不过是替人跑腿,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见了段免也不废话,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就递上来一张照片。

段免一看照片上的人,脑子立刻就充血了。

来者的语气轻淡,就仿佛在谈晚饭吃什么那么稀松平常的话题一样,“我们知道你攻读的就是这个课题,而且在学术界内也算是崭露头角,所以这次洗脑手术就由你来做,我们已经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要你能开始了,我们随时可以把人带过来。”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要忘了陶合这个人。”

段免听完这些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在自己跟踪季姚这一个星期里,他看上去那么压抑,冷漠,不停的打一个无人接听的电话。

其实洗脑从来就不是个新鲜的课题,延伸各个领域,历史悠长,它被用于宗教,也被用于战争,到了现代也一直被用在传销,教育,假新闻等等与生活息息相关的每个地方,当然也可以用在爱情。

它就是个针对记忆而言的手术,通过不断的输入反复强化,持续作用大脑皮层下的‘反响回路’,或者影响短暂记忆,或者影响长时记忆。

能执手一场这样的手术,段免连指尖都在兴奋。

段免准备的时间不算很长,等他亲爱的季姚被皮带绑在椅子上的时候,段免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然后才开始满怀爱意的做第一次自我介绍。

洗脑手术开始,记忆可以改变。

在深度催眠的过程中,段免知道了他们以前的事,关于那个叫陶合的人,从小到大,整整十六年,这个人将被代替,以段修平这个名字重新存在在季姚的脑袋里。

你终于是我的了。

段免那么得意。

洗脑手术进行了好几天,事后段免给季姚喂了一些氟哌啶醇和利培酮,用以防止急性思觉失调和精神分裂,等他醒来后只告诉他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晕了几天,单位假已经请好,等康复了再去上班。

从后续发展来看,洗脑手术比较成功。

可毕竟段免的年纪跟陶合差了许多,很多时间段上的事都不吻合,为了防止季姚怀疑,段免基本上对自己的事情保密,工作跟生活分的很开,好在季姚对他也是兴趣缺缺,性格又寡淡,见段免一副不爱说的摸样,就也不多问。

段免从一开始就对陶合这个人很好奇,四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陶氏CEO陶书的独孙,所以那次是谁来找的自己,也就呼之欲出了。

前阵子季姚因为跟自己吵架而出车祸,被自己安置在医院调养,结果有一天忽然莫名消失。

当院长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时候,段免就已经开始怀疑,直到后来石医生无意间透漏季姚的事,段免便主动要求去给季姚治病,除了是想再见到季姚,还有就是要摸清对方的底。

听说对方姓陶的时候,段免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包括后来因为陶梓的原因,陶合身份暴漏,以及在洗手间嘱咐自己的事,整个事情已经相当明朗了。

陶合是偷着跑回来的,陶书对此全然不知。

段修平直起腰身,揉了揉眼睛,做了简单的洗漱后,将隐形眼镜戴上。

推开窗,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着拉开新一天的序幕。

段修平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神色平静的骇人。

“喂,您好,请问是陶氏么。”

“麻烦你给我转一下CEO办公室,我姓段,叫段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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