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70)

第四碗茶——腐肌蚀骨汤——!”

千雪叶凝丸只剩最后两粒了。

风七的黄豆还有一大把。

“第五碗茶——大内秘制灵光散——!”

“什么?”毒公子惊呼,“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大伙儿也窃窃私语起来,后来一想也简单,以大赌坊的势力,什么毒药弄不到呢?

“大内秘制灵光散”就如其名字,出自大内,江湖上不多见,但却是最令人诟病的毒药。

大约二十年前,南方暑热之地安南曾进贡一批灵药,其中一味叫作“灵光散”,能去浊化湿,益气清神,宫里有位常年患头痛病的娘娘很喜欢,便私下里问使臣讨要药方,命令身边人制作。药做好后,看上去与灵光散并没有什么差别,反而更加芳香扑鼻,可服用之人均在五日后暴毙,连带着娘娘也做了冤死鬼。先帝下令彻查,人们才知道安南对草药的表述并不一致,制药人因此加错了几味药,使灵光散变成了剧毒。

命令销毁药方,可自他驾崩后,“秘制灵光散,死灰复燃。它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能致死,而在于它能致人发痒。痒死其实比痛死难受多啦,娘娘死前,自己剥光了衣服在宫内狂奔呼号,浑身抓得鲜血淋漓,十个手指甲全都剥落了,想想真是可怜更要命的是灵光散没有解药,因为它来自安南,毒理就是医理,安南的医理和中原大不相同,甚至有背道而驰的地方。

风七久居南疆,消息闭塞,压根儿没听说过什么“大内秘制灵光散”,他端碗就要喝,被李咎一把抓住了手腕。

风七问:“干吗?”

李咎说:“等等!”

二东家抬起眼皮,轮流打量风七和毒公子,慢悠悠地说:“不喝就是认输了。”

风七又要喝,李咎就是不让,两人正在扯皮,只听“当啷”一声,毒公子扔了茶碗道:“我认输。”

风七还有些不甘心,李咎却长舒一口气,暗道侥幸。

毒公子对风七拱拱手,说:“好厉害的黄豆丸,好恶毒的内力,后会有期。”说罢他擦着二东家往外走,刚迈出亭子,却“噗”地吐出一口腥甜的鲜血,于是拍栏杆怒道:“此仇不报,我就不叫毒公子!”

那内力如附骨之疽,纠缠而至,毒公子受惊转身,竟被直直地打飞出去,摔在台阶上。

“你要报什么仇?喝毒药的,还是摔这跤的?”李咎冷冷地说,“若是摔跤的,那我叫李咎,报仇时别找错了。”

“好,我记住了!”毒公子一手捂住胸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风七说:“他武功也不怎么好嘛。”

李咎点头说:“他成名是因为擅于用毒。”

“可惜不如我。”风七得意扬扬道。

李咎说:“你……”

二东家打断了他们说:“李少庄主动武坏了规矩,二位恐怕得出赌坊去了。”

风七说:“等等,我贏来的东西呢?”

二东家指着角落道:“你尽管带走。”

风七赶紧跑过去,手忙脚乱地解麻袋,一边解一边喊:“师娘啊师娘,我来救你了!”

“师……”他突然顿住,麻袋里没有他师娘,而是一个光头小尼姑!小尼姑眉目如画,是一见难忘的美人,但她不是刀红绫。

“噗。”李咎发出了一声轻笑。他其实不该笑的,因为风七快哭了,但他实在忍不住。

风七把小尼姑从麻袋里抱出来,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又把她嘴里的破布拉了出来,问:“你把我师娘藏哪儿去了?”

小尼姑怯生生地问:“你师娘是一位红衣姐姐吗?我没有藏她,她在我们庵堂里住了一晚,然后自己走了。”

“她不在深水赌坊?”风七问。

“不、不在。”小尼姑都被他吓着了。

“那她的救命萤怎么会在?”风七追问道。

“救命萤是、是红衣姐姐给我,说、说万一我遇到危险,就放、放出去,有人自然会来救……救我……”小尼姑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简直低不可闻。

“……”风七跪坐在地。

“噗。”李咎又笑了一声。

“好了。”他笑道,“跟我回半陶山庄吧。”

风七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从深水赌坊出来的,又是怎么坐船回到岸上,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大路上走着,前面是李咎,后面跟着小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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