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金丝边眼镜的,看起来真儒雅,又有男人味,啧啧,如果是小白脸,我肯定打锅卖铁包|养他!”
秦正继续捞面条,眼角轻扫,那边说话的女生立刻低头,莫名其妙的头皮发麻。
季时跟张小晖都在吃面,没留意别的。
因为两人之间自动砌成了一道墙,他们自娱自乐,别人进不来。
“卤蛋你能吃?”
“能。”
“辣椒也能?”
“……能。”
季时把张小晖的面碗端走,自己吃了一筷子,他顿时火冒三丈,辣的。
“张小晖,你到底搁了多少辣椒?”
张小晖有点心虚,“没多少。”
她很长时间都没吃辣椒了,刚才看到旁边摆着的辣椒油,实在太想吃了,不夸张的说,她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季时把面前的汤碗一推,不容拒绝,“你吃我的。”
张小晖不情愿的撇嘴,“吃一点也不会怎么着吧。”
“一点?”季时斜眼,暴躁的说,“你都快把整瓶抖倒进去了!”
张小晖扭头看她哥。
秦正抬眼,“辣椒放太多了,会上火。”
他忽然觉得,应该把唐依依带上,至少不会有孤家寡人的感觉。
非常新鲜的感受。
似乎秦正这才想起来,自己四十岁了,应该成家立业的年纪。
但他没那个打算。
填饱肚子,三人又喝了一壶茶,才继续动身。
张小晖松口气,季时跟哥相处的还可以,至少她看到的这一面是。
到底的目的地是一个镇上,房屋道路的改变并不大。
张小晖带他们去自己的家,院子门半掩着,里面一片荒凉。
“这水缸是养鱼的,我爸每次钓了鱼抖放里面。”
“还有这个桔子树,是我种的,能结很多橘子,就是不甜。”
……
说累了,张小晖在大门周围走动,她蹲下来,在一块砖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
季时跟秦正的表情如出一辙,“……”
张小晖将钥匙送进锁里,吭吭哧哧的转动。
红漆斑驳的铁门推开,扑面而来的是长久不见阳光的阴暗,潮湿,空气里也飘着一层霉味。
张小晖的鼻子发酸,她吸吸鼻子,时间过的太快了。
快的她来不及回头,就已经长大。
“墙上的那些划痕是我的身高。”张小晖用手比了比,笑着说,她挨着头顶,横着划过去,留下一道痕迹。
季时的喉结滚动,早知道他就单独陪张小晖回来了,这样也就不会多一个碍眼的,他想把张小晖抱怀里疼疼都不行。
秦正无视季时的冷眼,陪张小晖走了一遍,少的可怜的耐心都在这儿了。
“把这院子重新装修一下吧。”
张小晖“嗯”了一声,这样以后想回来住几天都可以。
回去时换了一条路,经过宋明修的家,隔着田野,张小晖趴在窗户边,在风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人的记忆能力很可怕。
隔这么远,她都能认出宋明修家的田地,哪块田种过马蹄果,哪块是种甘蔗的。
田埂上有个中年人,手里拿着锄头,张小晖镜片后的眼睛一睁,她看清了,那是宋明修的父亲。
车窗突然摇了上去,视野被阻挡,张小晖抬头看驾驶座那里的男人,估计又吃醋了。
她摸出手机,发了一个亲嘴的表情给季时。
随后,车里的醋味消失了。
下午,在公司的贺仲被警局的人带走了,说他涉嫌贪污受贿,证据确凿。
贺欣是从陈秘书的电话里知道的,她慌慌张张的跑回去,“明修,你快想想办法,爸怎么可能那么做,一定是有人陷害的,明修,怎么办……”
宋明修在阳台喂鱼,两条小鱼围着鱼缸游来游去,一条胖嘟嘟的,一条的尾巴是黄色的,很漂亮。
阳光穿过窗户洒进来,一切都很平和。
男人的心情更好,确切来说,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姿态,就像是……
打了一场胜战。
贺欣的身子一阵颤抖,她感到寒意渗透毛孔,几乎让她站不住脚,她鬼使神差的喊出一句,“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喊完,她自己震惊了。
宋明修皱眉,“贺欣,你发什么神经?”
情绪激动的去拽宋明修的胳膊,贺欣尖叫,“宋明修,爸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和你有关?”
宋明修甩开贺欣,他淡淡道,“跟我无关。”
贺欣又哭又笑,“那你现在跟我去警局,我们去看爸,把事情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