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眼一眯,狠狠一掌甩在他的脸颊上!
陈琛走出书房,平静地看着门前十数个荷枪实弹的手下。
“看着他,别让他出房门一步。其他计划照旧。”
“是!”黑衣人木然地一点头,“那若方先生强行突围--”
“…开枪。”陈琛扬起头,缓缓地说道。
一个人走到楼梯的尽头,身后没人敢跟着他--跟着一个喜怒不定阴险狡诈的老大。他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高处不胜寒。
陈琛,你,赢了吗?
PM 9:30
PC总部
“他一直这样?”裴浚双手环胸,轻声道。
微微安道:“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滴泪都没流过,连身上的伤都不让处理,华小杰的尸体是他亲自焚化的,碰也没让人碰一下。”
裴浚扯了扯嘴角,叶靖生你对谁都情深意重,只除了我,就为当年一件憾事,你要恨我一生。
“都出去,我和他说两几话。”裴浚关上门,坐在靖生对面,默默地看着他。
仿佛就只在一夜之间,叶靖生苍老了十岁,双眼熬满血丝,却如一滩浑浊的死水,毫无生机。
“阿生,杰仔的死我很遗憾--”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这话凉薄,似乎在当年叶龄出事后,他也是怎样“一脸诚恳”地对他抱歉的。他清清嗓子,转言道:“外面都闹成一团了,到处都在械斗,可是我们都知道,鸿运是占了上风了--”
叶靖生木然地坐在那儿,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拉出来,把杰仔的骨灰一点一点地装进坠心之中。
裴浚觉得刺眼,一把拉住他的手:“阿生,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叶靖生缓缓地抬头,哑着声音道:“那是做什么的时候?裴警官,你告诉我?找他们报仇,再帮你升一次官?!”
裴浚一时语塞,怒道:“你为什么总这样想我!我就是对不起天下人也独独没有对不起你叶靖生!我提醒过你注意方扬,是你要一意孤行!”他顿了顿,又道:“你身上的那只手表,我拿去鉴定科了--根本没有什么芯片,什么证据,就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手表,方扬他一开始就是在耍你!”
靖生的双眼似乎在这一刻颤了一下。 …
“我就是个赌鬼,疯了的,就看你庄家有没胆子和我玩。”
“玩?”他靠近他,垂下眼睑,似笑非笑“我想和你玩的不是这个。”
“扬哥玩什么我都奉陪。”
“真的?--跟我过来。”
“去床上?”
“你有比那个更重要的用处。”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用处。他从一开始就是他手中的饵,而他,是最残酷的猎杀者。
他的思绪一下子混乱起来了,在哥伦比亚的同生共死,在加勒比海上携手跳海,在无人岛上的三天三夜,历历在目却原来都是一纸谎言!
小杰,我早该听你的…我这样的人,究竟还痴想怎样的感情?!
江湖于我,惟一义字--竟这般难么?!
“阿生!你别这样!”裴浚捏着他的肩膀,靖生的牙印深深地刻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渗出一丝丝的血迹,“你醒一醒,现在还来得及!我会站在你这边的!阿生,你还有我!”
“你?”叶靖生惨然一笑,一下一下地摇着头。
“你要怎样才能信我?!”裴浚一面吼着,一面扑上前去,用力地压在他身上,渴望了数年的感情仿佛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我为什么一次一次地放你走,你以为其他成员叛出组织我还能再容的下他?我一直在等你回头啊!一年又一年!叶靖生!你就是真傻也该明白了--我喜欢你!没有方扬你早回来了--我拼着这位儿不做,也一定替你杀了方扬陈琛,你信我!”
叶靖生木讷地看着他难得的激动的表情,而后平静地一指他的心口:“在你心里,权位远比我重要。”
裴浚盯着他的双眼,如同烈焰焚心,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哀鸣,最后,缓缓地松开了他。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开始整理仪容,甚至抚平了领带上最后一处边角上的折痕。
两人之间,惟默默而已。
就在此时,房门推开,微微安走了进来:“叶龄刚刚醒了,药性太大,正发作呢,几个医生都没有办法--”
裴浚心里一咯噔,转眼看向靖生,却见他面沉如水地起身,攥了攥手心里的项链坠子。
“带我去看他。”
裴浚跟出门外,微微安才在他耳朵边道:“裴先生,手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