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游戏(54)

我沉默着陪他一起坐在墙角,夜风吹过,入秋了,终究有些寒意。

阿黎倚在我的肩上,无声地抽泣了很久。

展览持续了一个月,到快撤的时候人数一下子暴增,看展的人也跟着多起来,到后来几个志愿的吃不消了,说凡是有画入选的,每人轮流看展一天,郁闷的我差点想把参赛作品拿回来——我最讨厌做这种麻烦事,还傻冒似的呆一整天哪都不能去。

看展的那天,我百无聊赖地听歌,MP3里的几十首歌我都能倒着背上来,直到我看见一个人对着我那副《婺原印象》直楞楞地看了十分钟。其实来参观的,大部分都是附庸风雅,要不就是看个虚热闹,谁会没事对一副画看上十几分钟?我好奇心大起,也跟过去,一直站在他身后。那男人察觉之后回头,温文一笑:“你是美院的学生吧?这是谁画的?”

我没回答:“你觉得怎么样?”

他一怔,了然一笑:“你就是作者?”他笑的时候,眉眼都化做一潭春水,点点滴滴都是温润清雅。

我对他不由地起了好感,笑着点了点头:“你也是校内的老师吧?这个展,一般就校内的人来看——”

他颔首:“我教中文的,这个么,算是兴趣,平日也略有涉猎,不过只在国画。油画倒是不大懂,难得你这画里没那些夸张的什么印象表现主义,倒有些水墨意境,难得啊。”

看来还真有些门道,我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不由地又详谈了几句,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后喊了一句:“谢教授?”

男人回首,得体地点头微笑:“你们也来看展览啊。”

我如遭电击,把他的面容身量再仔细一打量,回想起阿黎的话,手心里都微微渗出了汗:“老师姓谢?”

他有些惊讶,随即点头笑道:“谢家晖。”

一时间黎烨的面容在我脑海里闪现了无数次,我抿起嘴角,好久才说道:“谢教授,您家里一定有很多国画方面的书吧?我想向您借些参考一下可以吗?”

他愣了一下,依然是无懈可击的风度翩翩:“可以啊,以后有空——”

“明天早上,我在这等。”我紧逼一步,他无法拒绝,一脸狐疑。

我远远地看着谢家晖被几个学生簇拥着出了展厅,迎面走来几个满抱油画框的同学,他连忙上前帮着卸下一大半,亲自送进仓库里去,一来二往,浑然不觉自己一身笔挺西装已脏了一大块。

我听见周围几个学生暗暗的赞叹之声,说这才叫为人师表。

我回头打了个电话给黎烨,什么也没说,只叫他明天到院里来找我,黎烨这时候还做着春秋大梦呢,咕噜道去个P啊!进那地方我浑身不舒坦。我吼了一句你要不来兄弟就没的做了。他迷糊中被吓醒,连忙安抚别别,我去我去——你又要干吗?不会又叫我做人模吧——没钱我可不脱!然后自己在那边笑起来。

我听的有些难受。

黎烨,我会让你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真正开怀地笑。

我不相信谢家晖是那种狼心狗肺的混蛋,他要真是我就真他吗的瞎了眼了。

我猜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隐衷,才闹成如今这般形同陌路的地步。

无论如何,我要他们亲自见上一面。

晚上,我回萧峰的公寓里,他难得没事干,泡着打电玩,我无声无息在后面看了他很久,突然问了一句:“萧峰,你什么时候会和我分手?”

他手一抖,立时被爆头,愤怒至极扭头:“你故意的是吧。”

我一本正经:“我问真的。”

“你脑子抽风啊?!”他一掌盖过来,我笑着忙不迭地躲开:“看你这么投入我不爽嘛。”

“那你他吗的就拿这事来吓我?找死!”萧大侠移形换影,结结实实地给我一拳,“叫你丫给我乱放屁!”

笑闹一场,我终究没把这事告诉他。

谢家晖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说不上美或者不美,我知道那是他老婆——他顶头上司的宝贝女儿。他没有食言,带来一大包的专业书。

我抿着嘴唇看着他俩很久,才说:“谢老师,其实我还有一副画没展出来,还放在休息室里呢。我想请您帮我看看。”

谢家晖忙不迭地摆手:“我一个门外汉哪敢班门弄斧?”

“谢老师当给个意见吧。”我坚持。

那女人也笑着摇摇他的手:“你看,谁叫你厉害呢,还不给人家指导一下?我在这看画等你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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