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10)

白谨一:“……”

江深瑟缩了下,鼓起勇气打招呼:“你、你好。”

白谨一皱眉:“你谁?”

江深老实道:“我是隔壁学跳舞的。”

白谨一挑起又黑又粗的眉毛:“小天鹅?”

江深眨了眨眼。

白谨一:“天鹅还有公的?”

江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双手拎着水桶,气虚的与他对视。

拳击馆里面传来人声:“哟,白二代在跟谁说话呢?”

白谨一的表情冷下来,他转过身,整个人挡住江深,声音讥诮:“还想打架?”说完,又侧过头,不耐烦的对着江深说,“愣在这儿干嘛?”

江深当然不想惹麻烦,他背一弓,灰溜溜地就提着水跑了,等彻底看不见白谨一后,才又纠结起来刚才忘了说谢谢。

“你在干嘛呢?”宋昕拿着抹布看他,“遇到谁了?”

江深想了想还是说了:“遇到拳击馆的人了。”

宋昕好奇道:“哪一个”

江深比划了一下自己身高:“跟我差不多高,叫,白、白二代?”

宋昕拖长音“哦”了一声:“白谨一呀,他是外国语学校的,就是我们说的那个特别凶,还瞪人的,他是不是眉毛特别粗?”

江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眉毛。

“以后见着他别理。”宋昕骄傲的抬起下巴,“咱们都是小仙女,明白吗?”

江深在入了夜才赶上最后一班车,他脖子里挂着舞鞋,累的都不想动弹,一路坐在最后几乎是睡回的乡下,司机师傅把他叫醒后,江深才揉着眼睛慢吞吞下了车。

镇上的小书店还开着,江深顺着路灯的影子一路跳了进去,老头儿抽着烟,抬头瞅了他一眼:“回来了?”

江深把挂在脖子里的舞鞋摘了下来:“回来了,爷爷你知道《二泉映月》和《睡美人》吗?”

“啥?”老头儿瞪大眼,“一个瞎子阿炳一个童话故事,你问这个干嘛?”

江深:“不是,那个跳舞的。”

老头儿叹了口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抱怨了一句,顿了顿,又说,“你等等。”

江深乖乖在外面等着。

老头子又进去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手里拿着一本《中国芭蕾舞歌剧大全》出来。

“你要在我这儿看不?”老头子问。

江深有些为难:“我还没吃饭呢……”

老头子催他:“吃完饭再来,我书给你留着。”

江深倒吸一口凉气,感动道:“爷爷你真好!爷爷我等下给你捶腿!”

老头子烟杆儿一敲,愤怒道:“滚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子之前差点没被你给捶瘸了!”

谭玲玲早就烧好了晚饭等着儿子,江深一到家就喊着去洗手,江落山已经上了桌,边剥花生米边丢给院门口的Tony。

野鸡吃的高兴,真是上下欢腾,展翅扑棱,五彩尾巴甩的跟秧歌似的,谭玲玲见着都乐:“你看咱家鸡都有舞蹈天赋了。”

江落山忍不住打击自己媳妇:“这哪儿跟哪儿呢?闻鸡起舞呀?”

谭玲玲翻了个白眼:“没文化,瞎用成语。”

江深惦记着书的事儿,吃饭恨不得直接往嘴里倒,谭玲玲忍不住了:“你慢点,干嘛呢?”

江深塞了满嘴,口齿不清的说:“去苏(书)店,看苏(书)。”

江落山皱眉:“不是说不看小人书了吗?怎么还去?”

江深终于把饭咽了下去:“不是小人书,是跳舞的。”

谭玲玲:“今天练什么了呀?难不难?”

“不难。”江深放下碗,一抹嘴就想走,“我去了啊。”

结果还没跑出院子,狗毛就找来了。

“你去哪儿?”也不知道狗毛最近又受了什么潮流影响,死活不肯剪头发,现在刘海儿都快遮眼了,夜色里一瞧都差点认不出来,“鸡呢?”

江深指了指院子,喊道:“Tony!”

野鸡“唰”的抬起脖子,中气十足的打了声鸣。

狗毛吓了一跳:“你喊什么?!我就确认它在不在,没让你把它叫出来!”

江深:“它现在不啄人,可乖了,还让抱呢。”

狗毛嗤了一声:“你有病,喜欢一只鸡。”

江深懒得和他吵,怕去晚了书店老头儿不等他,但狗毛跟着他又不能去,只好耐着性子问:“你来干嘛?”

狗毛似乎终于想起了正事儿,一甩刘海儿,终于露出了眼睛:“去看电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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