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要第一那就必须得是第一，豪华自助餐当然得第一才配的上。在电子竞技里，只有第一没有第二，冠军只有一个，其他都是输家，贲晓不愿意当输家，不愿意当第二，所以哪怕现在觉得多累，甚至喝风喝地肺疼，他也要坚持下去。

最后三百米，贲晓不再被周围的任何声音打扰，他开始准备最后的冲刺阶段了，说实话，他现在觉得自己冲不起来了，可冲不起来也得冲，主要是为了一顿饭，其次是为了那些给他加油的同学，毕竟赛前的广播稿都念了，既然都说了要取得优异的成绩，那就一定要取得优异的成绩。

最后两百米。

“把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都留在咱们班！”蟹老板吼道。

贲晓冲了出去，那个体育生也开始了冲刺，好几个同学也陪他们冲了起来。好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并不开，贲晓提前冲刺让他几乎能与那个体育生并肩。

最后一百米。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把第一夺过来了！

肺疼地像要炸开，喉咙也在火辣辣地疼，似乎还有一点血腥味，他疲惫地想要在跑到终点后立刻躺下。

最后五十米。

他再次加速，就在他含着满嘴的血腥味以及满心的欢喜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夺得第一的时候。

最后二十米。

那位体育生再一次加速，猛地冲了出去，一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贲晓倒吸了一口气，心里猛地一惊，也想要再次加速，可他的体力已然支撑不起再一次的猛冲了，那种希望破碎，曙光消失的感觉让他感到了一丝绝望。

最后的五米。

他不想放弃，一丁点也不想，他这时发现，他为之痛苦的不是失去了一顿饭，而是那种不可能胜利的无力感，被现实打脸，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失败。

怎么不会失败呢？从一开局就注定了他只能是第二，毕竟人家的胜利是努力换来的，自己从没为此付出，自然不可能凭空获得胜利。

终点线的欢呼声响起，所有人都为胜利者高兴。

贲晓紧随其后迈入了终点线，看了一眼胜利者的姿态，然后疲惫地弯下了身子，他能感觉到那些来安慰他的人已经来了，甚至能看到蟹老板手里那束粉红色的拉拉花。

就在他想要就地坐下的时候，一直手伸过来勾住他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坐下，我扶你走一走。”

贲晓靠在他的身上，嘴里的血腥味比刚刚还要浓，肺疼地要死，他本来一句话都不想说，但发觉到对方是敬书池后，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沙哑地说道：“我输了。”

“你明明赢了。”敬书池回答道。

蟹老板他们走了上来，担忧地看着贲晓，“贲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贲晓疲惫地抬起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你们去照顾林桐吧，我扶着他走走。”敬书池对着众人说道，然后低下头，把贲晓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慢慢地往前走。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地在跑道上走了一两分钟，贲晓的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敬书池递给他一瓶水，他缓缓喝了几口，嘴里的血腥味不再那么重了，肺也不那么疼了，但还是很累。

“好烦。”他把手搭在敬书池的肩上，用手枕着额头，赌气似的说道：“我好了，不想走了，这个水一点也不好喝。”

敬书池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出了好些汗，碎发贴在了脸上，脸显得还有些苍白，“那你想喝什么。”

“我想喝奶茶。”贲晓道。

“好，”敬书池从包里拿出纸，给他擦了擦汗，“等下我去给你买。”

“学校里买不到。”

“那我就翻墙出去给你买。”敬书池说道。

贲晓把头抬起来，半合着眼睛看向他，有些委屈似的说道：“我跑不过他，他太厉害了。”

“你也很厉害。”

“但是我是第二，我吃不到自助了。”贲晓叹了口气，把下巴搭在敬书池的肩上，眼神迷离地看着操场上的人，他们已经在准备下一场接力跑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轮到高二。

“谁说的？”敬书池问道。

贲晓不解地看向他，“不是说我得了第一才能吃吗？你傻了？”

“第一吃两千的自助，第二总能吃个两百的吧。”敬书池笑了笑，又一次伸手将他揽住，说道：“再走走？。”

贲晓还有些迷糊，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兴奋地问道：“真的？还能吃两百的？”

“真的，虽败犹荣嘛，再说了，赢了自己也算赢。”

“那我第二也算赢咯！”突然觉得之前的那些挫败感在此时一扫而空，原来不止是只有第一啊，第二的贲晓指着接力赛集合的方向说道：“冲！我再去跑个接力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