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氓我怕谁(9)

“那不是我组织!你放心让他一小孩和一流氓在一起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还会掉书袋了。素质还可以。”张六福点头。

你妈啊。“我平时作风糜烂,品行不好。”

“懂得反悔,说明党的教育有成效。”

放屁。“我公司里小姐成天跳脱衣舞,和人出场子。”

“卖淫嫖娼是吧,我记得了,下次去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是他爸,凭什么叫我养他!”只好忍辱负重,先拉个垫背的再说。

“结婚证书呢?拿出来我瞧瞧。”张六福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知识分子,完全临危不乱随机应变。

连农觉得自己快吐血了。

想到以后那孩子成天追着自己叫妈的情景,就觉得人生无望。

“难道是你觉得自己不行,没用,不敢养?”张六福讽刺的声音传入他的大脑,不消一秒,连农自动开始反抗。

“去你妈的。老子什么事情不敢做?不就是养一个小孩?不要说一个,十个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养给……你……看……”当他完全理解自己嘴里吐出了什么象牙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不错!”

张六福满意的拍拍连农,推着僵硬的连农出门,“小伙子很有志气,那我就看着你。”

关上门,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闭起眼睛。

十分钟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鬼哭狼嚎,成了张六福最好的催眠曲。

何妈妈一头坐起来,扭住老伴的耳朵就开骂:“外面嚎了半夜的那个,不是老鼠!是你儿子啊!”

扭的连爸爸梦见有鬼掐自己的脖子。

3

张六福第一次来到M市的新溪屯区,是在今年的九月。

很不幸地,当时天空没有飘着细雨,也没有什么足以引起伤感的景色出现,就算是看到发黄的梧桐树叶,张六福也只是被掉下来的毛茸茸的叶子上的毛惹得打了两个喷嚏。

没办法,他对梧桐叶子过敏。

从省会调动到一个小小的县级市,是人都知道肯定是变相降级--废话,降级就降级,有什么变相不变相的。

身上的确没有几个钱,小警察而已,能有几个钱,虽然据说在沿海的一些都市警察富可敌国,不过他是一点边都没有沾染到。他记得来的那个下午,满天都是云,但是天空不阴暗,放学了的小学生在街头吃着不卫生的廉价食品,就好象他当年一样。他提了一个包,里面一大包穿了又穿懒得洗得衣服,脸色很阴沉,也很忧郁。

有许多小小的少女怀春侧脸看他,他都没有注意。口袋里还有一双刚刚换下来的臭袜子……如果、如果他再找不到住的地方,身上的衣服又不用洗了。

也许开始的时候,新溪屯区的众多女士们或许还在按照言情小说的套路猜测该整天忧郁的无力自拔无法挽回的大哥是不是在他其实柔软的内心深深埋藏了什么创痛和伤痕……不过显然要让她们失望了。

张六福完全是一张天生死人脸。

就算是听到自己买福利彩票中了一口钢筋锅,他也没见得高兴几分。

他能够很好彩的被抽中十万分之一的机会,给弄到这个比鸟不生蛋的地方好的地方来,完全是因为……因为……

因为……咳……

我也不知道。

我一开始就说我还没摸清楚他的底细了。

咳。

他拿着从不知道那根电线杆子上撕下来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在小小的七转八拐的里弄里,一个够老旧够朴素够阴森的四合院。

“嘭嘭嘭!”敲门,门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的叫喊。他心里也一层层地寡凉寡凉的。说这里半夜闹鬼,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谁啊?”有人的声音,却颓废的让他痛苦,分明是晚上玩得太厉害,早晨又起的太早,严重缺乏的人。

门开了,一个人头半空中露了出来,吓得他推后两步。

仔细看了一下,松口气。

那人站在门口,单露出个脑袋,脸上的颜色估计的确是因为缺乏睡眠,青紫烂白,两个眼睛肿得和牛眼睛一样,鼻孔里塞了两条黄瓜丝--这个,是止鼻血的偏方,后来张六福才知道。

“做咋……”那人含糊的说话,眼睛都睁不开。

张六福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手里的广告,“看房子。”

“房子?”本来似乎快要掉气的人顿时精神来了,一把抓过那张纸,看了一下,再抬头,两只牛眼睛顿时眨巴眨巴,放着精光。张六福心里又刮过一阵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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