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吧。”我低声说，“我就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啊。”

“不放不放！”苏飞大声说。

“抱歉……”我擦掉流出来的泪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没有办法不这样做，我没有办法，苏飞。”

“微？”

我猛地推开他，是我第三次推开他了。

第一次在主人的城堡里，我推开了他温柔的怀抱，选择匍匐在主人的脚下。

第二次在国都的水牢里，我推开了他温柔的怀抱，期盼着主人的出现。

如今，我推开他……

因为我要追随主人离去的脚步。

微……

我站起来，向前两步，走到海岸悬崖边。

微，来我这里。

我按住长发，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微——！”苏飞的声音在我身后，我转过头去看他，“不要往前走了，不要走！”

我眨眨眼睛。

“你没听到吗？”

“什么。”他愣了愣。

“主人在召唤我啊，他在那里，在海的深处，召唤我啊……”我伸出手，指着那怒吼的海浪。

“微……”

“对不起，苏飞。”

我转身，看着他微笑，我知道我的泪在脸上还没有干。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马上就好。

“我很抱歉。”

我往后倒去，后面的海风托浮起我的身体，我看到迅速拉远的我与苏飞间的距离，还有他绝望的眼神，伸出的双臂。

我在空中漂浮，犹如一只黑色的蝴蝶呢。

我看到衣袖舞动。再也没有比这更加贴切的比喻了。

苏飞呀……

就让这一尾蝴蝶，在你梦里飞过一样……灿烂而虚幻吧。

身体接触到了冰冷的海水，顿时时间停止了一半，看到无数的气泡在身边飞起，我听到海水灌进我体内的身影……接着，一双手抓住了我，霸道却有力的手。

我回过头去，两眼睁大。

都说咸涩的海水是泪水的汇聚……

那其中必定有我幸喜的泪水。

主人……

我无声地唤他。

看到了他微笑的脸。

一切都圆满了。

主人在海底的礁石上磨断了绳子，逃脱了，他后来说，知道我一定会跳下去的。

我问他，如果我不跳怎么办？

他说，那我会去想尽一切方法把你抓出来。

抓？我问他。

他笑着说，我不要叛奴。

尾声

十年后。

“抓小偷！”街道上一片混乱，身后有人在追我，我回头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都是蠢大叔啊，行动不够敏捷。

身后的人，渐渐在我左右灵巧的穿梭中被抛远。

我的速度也放慢了。

“喂！”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猛地一拉，摔在墙上。“偷了别人东西的是你吧？”

揉着后脊梁，我慢慢抬头，愣住了。

待他看清楚我的脸，也一样的愣在当场。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微！微！是你！你还活着！！！”

他成熟了很多，眼角也有了浅的皱纹，黑色的卷发给他添加了稳重的感觉。

我看着他，贪婪的看着，突然发现十年间的思念都放下了心。

“你认错人了。”

我甩开他，沙哑的已经变声的嗓音让他愣了愣。

“微？”他不确定了，仔细打量我，密黑色的皮肤，短头发，还有短袖衬衫马裤。“你……”他退后一步，看着我，终于说，“抱歉。”

“知道道歉就好。”我讽刺地说，走开一步，“拜拜。”快速跑开。

“大人，你确定和他认识。”

远远地，随风传来女子铃当一般美丽的声音，我回头，在风中看过去，和他一起的女子，紧靠在他的身边。

终于幸福了吗？

上帝与你同在，苏飞。

阳光在大路上满满铺开。心里轻松了起来，套出从苏飞的口袋里摸出的钱带，沉甸甸的装满金币呢。

推开巷子里一座平房的门，我走了进去。

“回来了？”

“嗯？”我小声说。

“迟了三分钟。”

“我很抱歉，主人。”

我在椅子边跪下去，看着他。

“你见到苏飞了？”

“是。谢谢主人。”我说。

他掐住我的脖子，抬起我的脸：“你笑什么？见到他那么高兴吗？”

“不……我只是，感谢您。”我低声说。

他看了我很久，忍不住翘起嘴角。并不是笑却一样的柔和了他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