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52)

如我这般生活里的朋友们成天只讨论着未来前途、本行业的工作状况、相互交换各类信息,再就是开一些吃喝玩乐的玩笑,我哪儿有机会对他们表白我我的性生活是怎么过的。即便我有心表白,还怕人家对我“动情”,心想:干啥呀?看上我了?别是要跟我搞同性恋吧?我还不得不去告诉他们:就你那小样儿我想当个同性恋都难。

如此吃多了给自己找事,这不是有病嘛。

三十八

那时我和翔子有不少在我看来回味无穷的场景。比如某个礼拜六,翔子没出去挣钱,我们去看旧车,看看有没有便宜能让我们占到,顺便过一过试车的瘾。下午我将菜洗干净切好,池子里堆了三天的脏碗全部刷干净,然后躺在沙发里看中文报纸,翔子在忙着炒菜。

娱乐版里我看见几个男影星图片,再读文字,我很诧异这么稀奇古怪的名称。才出国没几天,好象已经老得跟不上时代了。于是对翔子说:“我操,台湾现在弄什么……F4。”

“什么?不是刚买F16了嘛!”翔子一边忙一边回答我。

我一愣。

“怎么又出来F4?”翔子继续对F4感兴趣。

“跟F15性能差不多。”我回答。

“操,那就打呗!”翔子说的时候菜已经下锅了,唰啦一声。

我的笑声淹没在翔子炒菜的声音里。

翔子爱看美国中文电视的新闻报道,他说老外的电影能看懂,新闻不容易听懂。我说我刚好相反,新闻都听得懂,电影里他们咕噜一句,经常不知道在说什么。美国中文电视也报道国内的动态,比如现在国内兴起汽车族,有前卫者很时尚地唱RAP。还放了一段中国人表演的说唱艺术。

我这个乐盲对此类音乐的理解是一种完全的个性展示,洒脱不羁,随意任性的表达,甚至有叛逆、反社会的味道。电视里那小帅哥虽然学得有模有样,但歌词平庸得令人发指。于是我说:这不伦不类的也太傻B了吧,并且忍不住站起来摇摇晃晃走路打横,将肩膀往左一歪往右一歪,模仿地道的哈林区口音唱两句正宗的:“PUSSY CAN BE FUCKED!PUSSY CAN BE FUCKED!”

翔子那边乐得哈哈的。

翔子运气还是很不错,延期签证批下来了。只是他没有表现出对此次成功的兴奋劲儿,倒是晚上在床上很兴奋,原来翔子是用另一种形式表示内心的喜悦。

刘正,老鲁还要印度帅哥都劝我先搞到钱再说,未来找工作变数非常大,运气好怎么也能找到,运气不好怎么也不行。当然大家一致都认为跟帝克干活比较烦,他年轻,进取心强,对学生要求多。我做出决定,转到帝克那里。一是因为他答应我每月发1100块钱,二是我要避免到中餐馆打工。

对于第二点,我当时就有比较深刻的反思。别看本人睡在地下室,可以大言不惭地在富人的垃圾里拣好东西,但我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也是挺牛B的人。穷学生虽说在经济上处于社会底层,但这个身份代表着希望,意味着他们终究要进入主流,中产阶级以上。所以说一个有前途有希望有学问有知识的青年能不流落到真正的社会底层就尽量不流落。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我就越来越心疼翔子。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他如今在这里苦撑着,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翔子那天回来得比平时早。我并没有留意他有什么反常之处,他看了两眼电视,又喝啤酒,又翻看杂志,似乎一直就没闲着。

“我想买台电脑,在家里也能上网玩了。”我对翔子说。

“有什么好玩儿的!”翔子对他不了解的东西总是表现得很淡漠,掩饰他的弱点。

“等买了我教你,没准儿你比我还上瘾。”

翔子不屑一笑。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翔子开口:“我跟你说,今天马克拉老方凯文,我们一起去‘A国领事馆’了。”翔子脸上带着掩示不住的躁动。

我瞪着戴晓翔没有说话。A国领事馆我早有耳闻,画家们,老鲁刘正都说起过那地方,在法拉盛一个A国社区不起眼的两层楼里。

“真长见识……”翔子一定还陶醉在刚刚经历的场景里,对我冷淡的反应没太留神。

“有什么好玩儿的?”我点上烟,终于开口说第一句话。

“管理还挺严格,价格也分得特别细,二十分钟,四十分钟都不一样……”

“你真干了?”我打断他问第二句话。

上一篇:青山之恋 下一篇:向左看往右走

筱禾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