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26)

眼泪也汹涌地向眼眶龚来,关凌从来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伤心到这个地步,似乎全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针刺著,一针一针一针一针,有连绵不断的,一针比一针更狠的力道刺击著他身体上每寸每厘,似乎连微小的任何一点都不放过,每一秒都不落空隙地刺著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处神经,痛得让他无力呼救。

他以为自己就会这麽站著就这样死掉。

房间里,也突然之间,陡然安静了下来。

关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有点力气去扶住点什麽,他踉跄地往身边倒了几下,在他以为支撑不住要摔倒的时候,然後他被人紧紧地抓住了手肘。

关凌知道那是谁,疼痛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好好去想点什麽,他只是尽力站著,低著头轻轻地对抓著他手臂的人虚弱地说:“那是以前,应容,那是以前,我现在不愿意了,我不愿意当你的狗了。”

说完,他尽最後一点力气去拔商应容扶住他手肘的手。

可商应容的手哪是那麽容易好拔动的,关凌一次又一次去扯,哪怕一下比一下更无力。

商应容先是没理他,只是当关凌抬起头来,看著他那张抿著嘴用极其认真的神情一下一下地去扯他的手,哪怕那麽虚弱无力也要扯开他的脸,看著那明明没有哭但却好像泪水已经全沾满了他的脸的脸,突然那麽一下子,他像被烫了手一样地松开了他的手。

然後,他眼睁睁地看著他用极其狼狈的姿势退後两步,再跌倒在地上,然後爬起来,就这麽眼睁睁地看著他用狗一样的姿势爬起来扶著墙壁慢慢往外走。

那一刻,没有人能发出什麽声响。

商应容也突然之间,在这一刻,他觉得他失去了什麽,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东西。

第十一章

关凌根本没法把思维全部好好集中起来。

他甚至连按开电梯的按钮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撑著墙壁,不再让自己摔倒。

然後,身後站了一个人,有人伸出了手。

电梯门终於开了,关凌没去看他,只是走了进去。

门合起时,他叫了他一句,“关凌……”

关凌没去看他,他只能看著地上。

他怕多看这个人多一眼,全身都会碎。

他没抬眼,也就没看到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权威男人茫然看著他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什麽心爱的东西。

其实就算当时关凌抬眼看到,他都不可能再有以前对商应容一样的心情。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如何,它都不可能回到当初。

下了楼,关凌找到了自己的车,站在车前足有半个小时之久,才深吸了口气,回头去医院门口打车回去。

他今天是没有办法好好把车开回去了。

坐车到半路,他塞了出租车司机一把钱,从车上狼狈地下来,在路边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最後呕出了混著红色的血的胆汁,出租车司机先是坐在车上看著他吐,後来都下了车,著急地问要不要给他再送回医院去。

关凌把能吐的都吐了,让没走的司机送了他回去。

回到家,把门关上,关凌再也撑不住了,蹲在门口,眼泪就这麽从眼睛里往下掉……他无声地哭泣著,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以前真的爱惨了商应容,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关凌当晚发起了高烧,叫了何暖阳送他去医院。

何暖阳带著李庆半夜匆匆赶到,看到关凌就惊了,“怎麽全湿了?你泡水缸里?”

他迅速和李庆把关凌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确诊为因精神高度紧张引为的高烧和神经性胃炎,当晚就住了院。

关凌醒来的时候是当天的下午,何暖阳看到他冷著脸说:“商家的人欺负你了?”

关凌摇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何暖阳让他喝了点水。

“没有,”关凌笑了笑,淡淡地说:“真没事,过了就好。”

何暖阳冷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真没事,”关凌非常平静地说:“暖阳,这次真没事。”

何暖阳对上他的眼睛,皱了眉。

“我以後跟商总不会有什麽瓜葛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了……”在那样的难堪之後,商家的人再自以为是,也要要点脸面了。

关凌扯了扯嘴角,又朝何暖阳露出了一个笑。

何暖阳没再说什麽,他不是什麽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皱著的眉头说明著他对商应容的印象应该是坏到了极点了。

事後关凌的心态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在那一天之後,他对於商应容能做到就算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情都不起一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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