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就要出门,姜航,他今天不送你了,他跟我走。”商凌正觉得事情终究避无可避的时候,关凌开了口。
“去哪啊?爸?”姜航回头看了眼商凌,转头笑著对关凌说。
“你走你的……”他们爸爸扯扯嘴角说了句就走了,没理人。
他不说,姜航还是要听他的,所以商凌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只能无奈地跟商凌说:“不知道要见哪个老狐狸,你要是对付不来,给我电话。”
“不会有事,爸在的。”商凌好笑。
姜航“嗯”了一声,摸摸商凌的头和耳朵,又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这才进入车里。
商凌站著看著他的车远去,过了好一会,才回到房间里。
“去阳光房睡一会。”刚进客厅,坐著喝水的关凌眼也没抬地说了这麽一句。
商凌“哦”了一声,没有反抗地朝阳光房走。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阵清香让人放松的淡淡味道,商凌这时也看到了一大早消失没一起吃早餐的父亲也睡在了那张大沙发床上。
他犹豫了一下,只一下,就靠在了另一边,拉起看得出是刚放在沙发床上的被子盖到身上,回过头看了看他爸的背影,就转过身没十几秒就睡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关凌前来看他们,看他们睡得很沈,不由摇了摇头。
商家的人啊,最好,也最不好的一点就是相似性太高了,那执拗到近乎本能的本性都是如此相同,也哪怕不相互喜欢对方,对对方不以为然,也不会真的舍弃对方。
沾一个等於是沾上了全家,就算是圣人恐怕都不堪其扰。
有时候关凌也难免想,当年没有唐吉林推波助澜,或许当年他还能逃过这劫──无论走後日子是有多惨淡,也许一辈子都会想念商应容,但也好过真跟这家人耗到死。
只是时光不可倒流,关凌也只是想想,更多的时候,也就是这麽有条不紊地处理著有关商家人的事。
他早已经能非常顺手地拿捏著商家人的神经了,等商绯虹死了,商应容死了,姜航也就一个商凌头疼了。
他有生之年,大概还能等到商绯虹死了,商应容的话可能他拼不过,但按商应容那看似冰冷实则其实也冰冷的性子,也给姜航他们造不了太多的麻烦。
死了的时候给他抬抬棺材就好。
关凌的如意算盘敲得叮当响,他理智地盘算著所有的一切,并还能自得其乐,有些感叹起自己这算是被人利用的一生,还能多赏自己一杯酒喝。
中午的时候他正喝著酒呢,阿清就过来了。
把剩下的半瓶给拿了,说他要带回去和他儿子喝。
关凌笑,又挑了一瓶给他。
阿清最近在策划关凌的旅行线路,哪怕关凌得半年後才能动身,但他已经在算著要经过的公路得要带上的人了。
他今天来,也是跟关凌说事的,他抽出抽屉里关凌私藏的脆皮花生,边吃边跟关凌说:“湘美也要去,她今天一知道,健身计划就出来了。”
“你就不管管你老婆?管不住了吧?”关凌笑话他。
疼老婆的阿清不以为意,用手推推关凌的手,“好不好?”
“我要说不好呢?”关凌有点忍不住想吃花生,但忍了忍还是没,他早上趁著那两父子睡觉的时候偷吃了不少,再吃就有点过了,身体会受不住。
“估计到时她是不敢跟你来哭诉,但你也知道她聪明得很,儿子也听她的话,到时再让阿田来求你,那小子肯定还会多顺走你点东西。”
关凌被他的话堵住,过了一会才哭笑不得说,“你儿子怎麽就不像当年的你?”
阿清当年是多识时务啊,他说一阿清绝不说二。
“怎麽不像了?”阿清淡定地一笑,“就是比我聪明点。”
哪像他,头一次跟著关凌,敬畏了许久才敢放开手脚。
关凌摇头笑著说,“好,带上吧,也好,多个煮饭的。”
“你是早就算上她了吧,”阿清又用手肘碰了碰关凌的手,笑著说:“她拍了你这麽多年的马屁,你这麽好的老板,没打算让她白拍吧?”
关凌摇著头,不断失笑,到最後非常无奈地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家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阿清了没想否认,只是抬眼瞅瞅老板,示意著“你们家也不是一样吗”。
如果不是一样的能坚持独断,对人对已都狠得下心,性格这麽强烈的几个人,能凑成一家子吗?
商凌睡到午後才起,起来去了客厅,关凌正跟阿清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