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情(24)

还好,出租车还是敢拉鲁小森的。

鲁小森看著就像是牢里出来的,加上那身高,不相干人等完全连那个细看他脸的胆子都没有,只想有多远就有多远地避著他走。

但这点,鲁小森不在乎别人是什麽看法,宁滔也无所谓得很,反正鲁小森跟著他走就是。

宁滔数完钱,看了看周围,有个小水果店,於是拉著鲁小森让他站到路边的树旁,对鲁小森闷头说了句:“你等下我。”

说完,也不管鲁小森回不回答,小步快跑地往那小店跑去了,剩下鲁小森抱著双臂站在当地,脸黑得直接可以当黑板。

第16章

宁滔提了好几袋东西一出那个小破店的门,鲁小森几步当一步快步走了过去,脸比黑板更黑。

手上东西被夺走,那力度说明著鲁小森气著了,宁滔也没管他怎麽想的,只顾著埋头走在前面带路。

他们快有点迟到了。

鲁小森家几年前搬了次新家,鲁小森不知道地方,得他带路。

按了铃,进了里面,按了电梯的键时,宁滔又给没得整理的鲁小森的衣服又整理了一遍,顺便在心里提醒了下自己,在头发没长出来之前,下次出门得让鲁小森戴个帽子。

不是怕别人吓住了,而是不想让那些人那麽看鲁小森。

鲁小森爱打架,脾气不好,又不爱理人,是没几个人喜欢他,但鲁小森不去真偷不去真抢,他顶多也就吓唬吓唬下那些真混蛋,除了那案子,他就没做过什麽真伤天害理的事出来,那些人没资格那样看鲁小森。

而且那年那件事,要抓的话那麽多人都应该被抓,连里面的人也有内贼,只有鲁小森倒了霉,一个人担了一夥人的罪。

他坐了那麽多年的牢,从二十刚出头坐到三十多岁,把大好的青春全耗在里面,该还的,他全都还了。

他谁也不欠。

谁都没必要那麽看他。

宁滔木著一张脸站在电梯里,鲁小森低头拿脸磨了磨他的颊,磨完了之後说:“你冷。”

说完,把东西全放下,也管不得电梯这时要停了,把外套脱了,罩宁滔身上。

宁滔手忙脚乱穿上,又重新按电梯,让开了又关往上升的电梯往下降。

还好楼上没人按钮,电梯在下降。

鲁小森重新提起东西,看了看脸因动作有些泛红的宁滔,觉得这才像个人样。

刚才脸冰冰,还白的人,怎麽看,就怎麽不顺眼。

出电梯门时,宁滔瞪了鲁小森一眼,被等在电梯外面等了又等的鲁老太太瞅到,瞬间,他僵了一下。

鲁小森倒是扯了下嘴角,无所谓地喊了句他娘:“妈……”

鲁老太太一见他,眼都红了,嘴抖了好几抖,这时家门口的鲁老头的头瞅了出来,没看她那抖个不停却不说话的嘴,只是深深地看了鲁小森一眼,过了好几秒对人说:“进来吧,菜都要凉了。”

进门就是吃饭,鲁小森也没客气,把东西放地上之後就拉著宁滔进了饭桌,吃起饭来也依旧平时一样地残卷风云般。

鲁老太太看了红了眼,眼泪掉个不停,鲁小森当没看见。

不喜欢吃的,扔宁滔碗里。

宁滔默默地吃掉,他也不怎麽看鲁小森,只是在鲁小森吃的急的时候,把水杯用手碰碰,让杯子伸到鲁小森那边去。

鲁小森吃得急了,也不用回头看他,看到杯子,手一伸就拿到,往嘴里灌两口水,接著吃他的饭。

牢里其实也不是吃不饱,但那是对一般人而言。

鲁小森长得高大,食量比一般人也大,打饭的给他多打点,其实多出来也不多,也不能吃得全饱。

後来他也就习惯了吃不饱,出来了,对食物也不是控制不了那个想填饱的欲望,但难免还是免不了有点狼吞虎咽。

可能味道都是他以前吃过的味道,有怀念之感,更是让他显示不出几分他本该可以有的从容。

昨天吃宁滔亲手做的如此,今天吃他娘做的那种他吃了十几年味道的饭菜也如此。

他吃得快速,鲁老头跟宁滔也慢慢夹一筷子吃著,只有鲁老太太一直猛掉眼泪……鲁小森吃得差不多了,宁滔起身。

鲁小森眼一抬,问:“去哪?”

宁滔淡淡说:“给你拿毛巾擦嘴。”

说著,就去了洗手间。

走进去的时候,撑著洗手台把忍住的眼泪全往下掉,大滴大滴的水透过洗手台往下水道流,过了两分锺,他深吸了口气,又把眼睛全忍住,拿了块看是新的没动过的毛巾,拭了水,又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再长长深吸了好几口气,非常确定没事之後就拿著湿毛巾出了门,没事人一样地把毛巾给了鲁小森,坐到了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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