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之谭少(93)

老大却不在乎,对著要魏方打止痛剂的陈见涛说:“这点疼算什麽?”

他瞪完陈见涛,让魏方该干嘛就干嘛,消毒液涂在他额头上都有点滋滋作响,他连眼都没闭一下,还哼著某段山歌,研究著下面博士递上来的枪支造型。

魏方划了道口子,让脓血流了出来,又塞了一把消炎药让谭少吞下时,陈见涛走了门外,站在树下不停地抽著烟。

参驮正走了进来,看到他,也没进门,跟著陈见涛站在树下抽著烟。

抽完一支,陈见涛把烟踩到脚底,说:“我去厂里看看。”

参驮动了动嘴,不想说还是说了出来:“我刚从那过来。”

陈见涛僵硬地笑了笑,没再动,拿出烟盒,给了参驮一根,又自己抽了起来。

他们都不再说什麽,也不想说什麽见不得谭小原现在这样……就算真的觉得他忍过头了,也不想说。

他这一路的艰辛,他们都看在眼里。

说什麽都多余。

有句话是什麽说的来著,叫……叫什麽男人流血不流泪。

那不是因为不想流泪,而是,已经没泪流了,只能流血……如果哭能发泄,谁愿意忍著那能把五脏六腑都能毁掉的痛苦而不去哭掉发泄掉。

而那种容忍,看在人的眼里,连劝诫都觉得毫无意义──你不能觉得他不想让自己好过,而是他拼命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却还是必须得这样活著。

所以,还能说什麽?说什麽都是多余。

中东那批货在前一个月算是全交完了,全寨上下都松了口气。

只是这年寒冬比往年都冷,寨里老大脾气也不好捉摸,你也不能说他不好,他要是高兴了,喝醉了还能跟你侃一下山下新来的那几个女人眉目间哪点最好看。

可……有时他脾气也挺大的,像上次,不过就是查出来一个兄弟有一点胡乱说话给自己小情妇听的习惯,立马就把他脱光了吊山上好几天,差点没把人给冻死。

其实这人,杀就杀了得了,偏偏要折腾人,那兄弟被放下来时冻得跟浸了十几天的死猪一样难看,弄得好多看到的兄弟都不寒而栗,那样子太难看了,就算自己生下来天生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也不会难看恶心成那样。

所以一时之间,有好多人都找老大去谈心里话,其中有个直爽的就说了,“头,哪天你觉得我不能用了,一枪毙了我,成不成?”

老大笑著用他的左手装著子弹玩著枪,还眨了眨眼,笑得比小孩还无邪,“那怎麽成?岂不便宜你了?”

他摇著头,一脸“我才不这麽干”的表情。

害得那直爽的大男人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扛著枪气唬唬地走了。

那天胡椒正好过来讨他的薪水,看著那寨老大瞪半天眼,结果也气唬唬地走了,自己这跟的是什麽人啊,正不正的邪不邪的,简直就是个祖上十八代都干土匪的混蛋。

结果那寨老大还在他背後喊,“胡椒啊,北面的人你可帮我盯紧点啊,要不得空了我肯定得再去找你喝喝茶谈谈心的,你说我们俩个大老爷们的,你又是个有老婆的,这种面见多了影响多不好啊。”

胡椒气得翻白眼,出寨时遇见大总管,跟见著亲娘了似的说:“成,你帮我去开个瑞士户口,我再也不来这地方领现金了,我宁肯飞到美国取钱也不愿意再见到他。”

陈见涛拍拍他的肩,让他“安心”地走,“後事”他帮他来办。

引得胡椒对他感激涕零的,直称他是土匪窝里惟一的一个好人。

陈见涛拿了刚拿到手的情报进了土匪头头的房子,把东西给人看了,问:“这单生意做不做?”

谭老大拿著手上的纸条,沈默了一会,脸上没有前半刻的调笑无赖,他淡淡地说:“做,怎麽不做,有钱赚的生意有谁不肯做呢……”

他对陈见涛笑了一下,说:“有事你忙去,我想一想,张健那,我先联系下。”

陈见涛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想说什麽,看到谭少坐在那里看著字条面无表情,那种冷酷没有丝毫感情的脸是以前从没见过,这一年来却经常看得见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把话吞下走了出去。

他真怕,有些事,因为一步错了,以後就会步步皆错。

第63章

屏幕上,张健说:“不做。”

寨老大笑著说:“这可都是钱。”

张健冷冰冰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他妈真想煽你一巴掌。”

谭寨主继续笑,“你爱煽就煽,我还有几百多号人要养,张健哥哥,我不是你,你妈的就是一霸主,想玩死谁都是游刃有余的事,可是我是什麽东西?挣不到钱,我什麽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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