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迷糊，看了看周围，好半晌终於明确知道自己在哪，嘿嘿一笑，朝他哥开心地叫，“哥，你提前回来了？”

范宗明“嗯”一声，眼皮一抬，恰好是阳光方向。

谭少一看太阳，正西下呢，再晚点他也看不到了，他摸摸鼻子，快七点了，是该下班了，自己怎麽睡得这麽沈呢？肯定是魏方给他下药了。

他找好理由，心安理得，光著屁股在沙椅上兴奋地说，“天还没黑，哥，我们去哪吃饭？”

“家。”范宗明简单告诉他。

“啊……”谭少傻了，“外卖？”外卖进得来麽？再说，进得来，那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到屋了早就凉了。

自己弄？更傻，他倒杯热水能把自己给烫著；范宗明更不用提，从来没下过厨，压缩饼干就能让他过一星期。

“方便面，”范宗明微微一笑，看著还真他妈和蔼，“我从警卫室路过，战友知道煮饭的阿姨不在，特别接挤我的。”

特别接挤？谭少听得愁得都想撕了那丫的……这方便面是人能吃的麽？尤其是他现在这样极度需要营养的时刻。

“我不要吃那个。”谭少痛苦，为自己争取权益。

“不吃也得吃，”范宗明轻描淡写，“煮饭的那个人今天不来。”

谭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可范宗明一点反应也没给他。

他小心翼翼地问，“不能外面吃？”

“要处理事情，没时间……”范宗明依旧淡然。

谭少想哭，死都不想吃方便面，他只好纠结万分在良久时间後说，“那……那……我做点不是方便面的方便东西？”

他说得底气不足，连带的，又结巴了。

第19章

范宗明看他，扬眉。

谭少又跳脚，“我会做。”这次说得中气十足。

“是吗？”范宗明看他。

“当然，当然……”谭少说著，跑去了厨房。

“唉，张健，”谭少拿著电话对著塞满了的冰箱说，“你上次做的啤酒鸭是怎麽做的？”唉，为什麽他没有张健一半能干呢，如果有，他哥肯定离不开他。

张健很干脆地说：“拿个饭店电话，叫他们送……”

谭少哼哼一声，“我要自己做。”

张健顿了一下，挂了电话。

谭少再打。

没人接。

他再打，还是没人。

他打了陈东的电话，张健男人在那边带著笑说，“哟，谭少，稀客……”

谭少对他的冷幽默丝毫不待见，直白地说，“我找张健。”

“他不在。”陈东的声音好诚实。

“他不在也得在，”谭少很沈稳，“我记得张健还有几张露点照在我这。”

那边沈默了一下，说，“谭恋知，你这个小屁孩真不蠢的话还是早点离开你哥吧吧。”

随即张健接了电话，谭少问：“告诉我做呗……”

张健不耐烦，“你不是那块料。”

“张健，”谭少问他，“当初，你就是那块料了？”

张健冷笑了一声，“你跟我比？我处心积虑的时候你他妈还光著屁股跟你哥後面撒泼……”

谭少说，“我不撒泼了，我想懂点事。”

“谁他妈信你。”张健再次毫无犹豫挂了电话。

谭少跑到范宗明面前，问他，“哥，你信我不？”

他眼睛亮晶晶的很耀眼，范宗明看他好半晌，轻点了下头，“我信。”

“就算我不准你结婚，就算我老干坏事，就算我老找麻烦，就算我什麽都不懂？”谭少毫无障碍地指出自己。

范宗明点头。

谭少下意识笑得嘴都要裂开了。

范宗明接著说，“我说过要疼你一辈子，我说过的话，会做到。”

谭少瞪著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你明知道我要的不仅是那样。”

“我能给的，都会给。”范宗明再次说明著。

谭少站在原地，呼吸明显重了出来，他握著拳头好半会，终於这次抑制了住心头的火气与悲伤，他挺难看地笑了下，“我去做菜。”

他真的是什麽办法都试过了，他哥还是坚持最初的原则，他有什麽办法，如今那麽多事都过去了，他连耍赖也一次不如一次有力气了。

天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谭少把厨房毁得差不多，满冰箱的东西也消耗得差不多时，终於端出了两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