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34)

直到有冰凉的的液体流入颈间,秦峻才伸出手,怀抱着近在眼前的人,他的脸没有笑意,逆光的墙壁边上,他松松垮垮地抱着怀里的人,淡淡地说,“再一次吧。”

他撇过眼,不看徐誊涛看着他的眼,彼此心照不宣,这次再次牵手,已不再复往日那般单纯直接的喜爱。

世事让他们成熟,已经不能再轻言爱了。

光是能再在一起,就已耗掉所有力气。

明知不应该,还是丧失掉了爱的勇气,人心都是肉长的,没谁能忽视曾经的伤害真正做到无所畏惧。

人再宽大,再爱那个人,再觉得世事不由俩个人,可是,就算不怨不恨,那些发生过的过往还是无法一笔勾销,而人所能最大程度能做到的,就是忽视它,在更多的时间里假装它没有发生过。

伤害是恶魔,你只能哄着它是不存在的,这样才能继续太平地生活下去。

人,都擅於欺骗人,尤其是自己。

徐誊涛走时,秦峻把银行卡放他兜里,笑笑说,“你先收着。”

上出租车时,徐誊涛站在车门口,“我知道不应该,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不管你是因为什麽原因,我只想努力一次,不想再後悔。”

秦峻以为自己会听得心动,可是,那颗已经被磨得四平八稳的心依然按着原有的节奏跳动着,他点点头,笑着目送他。

回阁楼时,他看着打开窗房的戴海,问他,“你说,感情里,什麽样的行为才称得上勇者?”

“让他打了左脸,再伸右脸给他打,然後再依旧说爱他爱得没了整个世界还是会爱他。”戴海面无表情地说着。

秦峻听着乐了,说:“你在说你自己?”

“不……”戴海摇头,“我还好,我只能算半个勇者,我给了人左脸打,必定狠狠地再打一下他的左脸再伸右脸给他打,至於爱他爱得没了整个世界还会爱他那是瞎扯淡,我爱谁都不可能胜过爱自己。”

秦凤听得嘴角全部翘起,可戴海接下来一句让他笑意全无。

“我说的是徐誊涛,你信不信,你再怎麽折磨他,他都不会离开你,”戴海掐熄了手中的烟,最後补了一句,“他就是这麽贱的人,你早就应该看穿了的,说好听点,他是圣人,而说穿了,这样的人,适合供着当神,而不是当爱人。”

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城市的夜晚就算有风,也带着几股闷燥的热气,秦峻点了下头说,“试试吧,这次,不成也能全身而退,算不上重蹈覆辙。”

戴海瞄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走了开。

《所谓爱情》035

秦峻那一晚都没睡。

过去是不敢多想,想得多的是现在。

有关於自己,有关於徐誊涛,有关於他们彼此。

说得残忍点,如果没有汪汪的活着,现今的局面的出现,换以前,秦峻怎麽想都不会想到今日。

可事情来了,他不会逃避。

不管怎麽样,这都来了。

戴海说得再漂亮,秦峻都心知肚明,如果自己不是还心存念想,就算徐誊涛把自己给陪给了汪汪,他也会不为所动。

一切,只因他的心动了。

这是前提。

自作孽,不可活。

谁叫你还挂念他,那麽,认了吧。

徐誊涛再次来之前,打来了好几个电话,秦峻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六个。

徐誊涛在那边说,“实验在至关紧头,走不了,东西我过两天送来。”

“至关紧头?还有空这麽打电话?”秦峻调笑。

“我怕我不打,你就没了。”徐誊涛在那边淡淡地说。

秦峻听着笑了,笑得有点不可捉摸,徐誊涛挂电话的时候愣了好几十秒,直到学生叫他的时候才回过神。

这头戴海在一边问他:“你到底怎麽想的?”

秦峻不蠢,甚至可以说,小聪明很多。

“我怎麽想的?”秦峻狡猾地说,“我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不知道我怎麽想的。”

戴海看他,目瞪口呆,“我怎麽不知道你这麽卑鄙?”

“你不是说徐誊涛是神吗?”

“呃……”

“我不在乎什麽神的不神的,不过,如果他真是神,我早就高攀不上,既然高攀过,他也不是神,那麽,我只好让他觉得他把握不了我,这样,就算他真是神,他也得围着我转。”

戴海默了好几分锺,百思不得其解看他。

秦峻笑了,躺在沙发上,笑得让人看不清他心里想什麽,“我老了,早就明白光爱是留不住人的,既然这样,何不用点手段,让人明白,我不是凭白无故就一直在的,就算他是个好人,就算他是个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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