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萨尔(28)

大卫是在当天晚上出现在警局的,来的还有律师,没几分锺,萨尔就跟大卫离开了警察局。

萨尔在警察局并不好过,尽管没死,但脸上被“不小心”地伤了好几处,甚至连腰差点都被刚出电梯里被迎面而来的某个人给撞断。

当上了回去的车,他直接躺椅子上,让大卫从小冰箱里拿出碎块帮他冷敷。

萨尔懒得问他的管家在他被人带走的时候哪去了,只是问:“那录像带里出现的人是我?”

“挺像的。”大卫把他额头的头发拔开,就势抱了他半边,让他更好的把脸侧过来让他把冰袋放在上面。

“呵呵……”萨尔笑了两声,“老古董哪找来的人?”

他冷哼了两声,又闭上了眼,失血有点过多,他有点疲惫。

老霍顿不出马就罢了,一出马就来势汹汹,萨尔想,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像他们这样明目张胆非要斗过你死我活的父子,就算在意大利也算是少见了。

“我会查出来的。”大卫换了个冰袋,语气轻柔。

“可别让他真把我给搞死了……”萨尔张开点眼,带著笑意说:“嗨,大卫,我们在一起也十来年了,现在连床都上过了,你可得保我多活几年,我可不想儿童时那样的混帐时间我都过来了,现在有点力气玩弄这世界了就得死了去见上帝,我可一点也不期待现在就见到他去见证他有没有长得比我更英俊。”

“我不会。”大卫把他的头移到自己腿上,低下声轻声地安抚,“我不会,现在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会,我们很快到家了。”

“是吗?”萨尔嘲讽地又哼了声,眼睛却慢慢地闭上了,他的半边脸肿开了,裂出的血染得伤口狰狞可怖,从进出警察局一路中,无论遭遇警员怎麽样的对待,他都保持著他身为意大利黑手党後裔的风范,头没低过,态度也没慌忙过,就算路过墙角被迎面过来同时进警察局的另几个不知道是什麽样的人狠狠推倒差点砸破额头时也没失措过一秒。

他表现完美得像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个遇事就慌里慌张的年轻人。

他自己都想为自己鼓下掌,所以,他现在允许自己暂时休息一些,尤其,在他的管家也同意的情况下。

大卫看著他在他腿上睡了过去,静静地看了他几分锺,然後按通了手中的电话,淡淡地说:“所有他一路上碰到过的人,不管警察还是别的人,给我列个名单出来,我稍晚点就要看到。”

随即他挂了电话,摸著萨尔那张梭角非常分明刚毅的脸,其实不管看多少年,这个男人还是像当年的那个孩子一样。

倔强,好强,尖锐,却又渴望著得到不属於他的温暖──他一生下来,就注定不可能属於他的温暖谁说拥有最多的财富的人就是最幸福的?

大卫想,如果萨尔真像个愚蠢的继承者也好,至少这样自己就不用担心他受不受伤害了。

可惜……一切都不是人为难控制的。

人,是这世上变数最大的东西。

例如萨尔,例如他。

萨尔睁开眼时,大卫就睡在他的床边,床头灯开了一边,他就著有点浅黄的光看了他的管家一眼,坐了起来,对著前方傻傻地看著。

“头还疼不?”下一刻,无声无息也坐了起来的大卫问。

“还好。”萨尔靠在了他拿过来的枕头上。

“饿不?”大卫问,把另一盏灯也开了起来。

“有一点。”萨尔回答,闭了闭眼,适应光线。

“医生说没什麽问题……”大卫在他额边吻了吻,站了起来。

萨尔看著他走到门边,出声,“嗨,为了庆祝我再次活著回来,给我杯酒,别再给牛奶了,我受够了那东西。”

大卫端了吃的进来时,也带来了一杯多点了点薄荷的马提尼。

萨尔喝完那杯酒,安静地吃完盘中的东西,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只是当大卫收拾好东西,钻进床里半抱著他时,他开口说:“你回你的房间去吧,我想一个人睡。”

大卫微侧头,看他。

萨尔看著天花板说:“怎麽样我都是学会一个人睡,这一次一次的都熬过来了,我得彻底战胜自己。”

他握了握大卫的手,“我会如你所愿一样成为一个男人的。”

下刻他松开了手,闭上眼睛,平静地呼吸了起来。

大卫站了起来,看了眼他,把床头灯关了,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亚当客厅里,递给了大卫一杯酒,问他:“你这次弄的动静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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