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娆(115)

他摇摇头,很诚实的回答,“没有,我只不过不喜欢姓左的而已。”

“那做手术呢?”

“手术的成功率很低,我个人建议,不手术。”

“那该怎么治疗?”

他双手抱在胸前,边摇头边凉凉的说,“哎,天有不测风云啊,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点什么吧,尽量满足他吧,毕竟没多少日子了,还是别让他受苦了。对了,这事儿他自己还不知道,我看,还是瞒着他吧,你也知道,他那脾气秉性……”

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的脑子又在自己放电影,以前看的电影电视剧中那些癌症患者痛苦挣扎的场景循环着在我脑中闪过。

过了很久我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左秉南的脸,压了那么久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他还这么年轻。

我掀开被子,想握握他的手,一掀开被子我就愣住了。他的身上到处都有白色的绷带,有的地方还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我伸手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弄疼他了,他呻吟了一声,皱着眉睁开眼睛,看到我以后,眼睛立刻亮了。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就为了这一刻,我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我赶紧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费力的笑了一下,慢慢向我伸过手,我马上握住。

他慢慢开口,声音粗哑无力,“你怎么进来的?”

“你叔叔带我进来的”,我顿了一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

他忽然打断我,脸上那种不耐烦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语气就差了很多,“夏落落,我说,你怎么还是那么罗嗦呢?”

我忽然不再讨厌他的不耐烦,反而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对他笑了一下。

他稍微握紧了我的手,“时间差不多了,快回去吧,以后别再过来了,等我好了去找你。”

我知道他是怕左家的人为难我,我点点头,“我明白,我会等你的,你要早点好起来。”

我话音刚落,左牧就进来了。

左秉南一脸冷然的看着他,“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他一脸惊愕,“敲什么门!小子,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左秉南无视他,“那你进来什么事?”

“哦,我就是友情提示一下,一位姓左的首长大概在十分钟后抵达这里,请你做好迎接工作。”

左秉南看看我,对左牧说,“你快带她走,别撞上了。”

左牧又是一脸很夸张的表情,“为什么要走?撞上才好呢,让他见见自己未来孙媳妇,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边说边在脸上摆出一脸的憧憬,左秉南微微皱眉,“小叔叔……”

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还伸手摸了摸左秉南的脑袋,“乖,早这么叫我不就好了吗,真是,每次都学不乖。”

然后站直身体,对我说,“侄媳妇,走吧,你还是别见那个老头了,又古板又封建,你肯定不喜欢。”

我跟着他走了两步,又转头看了看左秉南。

左秉南对我微点了一下头,“走吧。”

左牧带我走出病房,站在长长的走廊中央,忽然想变了一个人,声音低沉的开口,“刚才什么事都没有,没人来探病,左秉南一直在休息,左老爷子年纪大了,以后这个家谁来接班你们很清楚,乱说话没好处的,明白吗?”

走廊上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挺直身体,目视前方,声音不大但很整齐很有气势的回答,“明白!”

左牧挑挑眉,继续往前走,好像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根本不算什么。

我停在原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长身玉立,挺拔健硕,我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这个男人的不靠谱好像都是伪装。第二,左家的基因真好啊。

他送我到门口,笑嘻嘻的跟我道别,“侄媳妇,拜拜啊。”

我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左秉南,他,还能活多久?”

这个问题很残忍,我踌躇了很久才问出来。

当时正是夕阳西下,他眯着眼睛看着火红的太阳,声音苍凉,“能活多久我不好说,我只能说,他是活一天少一天了……”

这个情景真的很煽情很矫情,但是我还是伤感了,但是在很久之后,我却对左牧恨得牙痒痒,我认为他做医生真是可惜了,他应该去演戏。

那天以后,我租了个挺不错的房子,一心一意的等着左秉南找我,在夜校学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在网上接一些翻译的活儿,没想到翻译这工作还挺有油水,基本上可以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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