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2)

也就是这样,足足徘徊了一星期,也没去他公司看一眼。

老人家淡淡地说了句:“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

长辈开口,从来没有小辈说话争辩的道理。

也正因为如此,自小许南征被罚,都是她出来缓解气氛,也不过是仗着她不是许家人:“爷爷,今天可是您大寿,屋外头叔叔阿姨都等着呢。当初我刚工作时,您还特地叮嘱我不能做骗人的广告,其实广告和新闻报道差不多,您别看都写的正经,没多少能真信的。”

她说完,蹲在了矮桌前,端了杯茶递给爷爷:“前几年我大学一个师兄结婚,当天就有报纸整版写‘北京初降瑞雪,新人冒雪结婚。’其实就是他们家安排的,找个了新闻点,让两人结婚照登了报,讨个彩头而已。”

老人家深叹口气,接过茶杯,“我那些儿子媳妇怎么不敢进来?每次都让你进来劝?”

萧余暗自腹诽,什么叫炮灰命?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三言两语说什么自己也是舍不得爷爷生气,又打着哈哈,说千里迢迢从祖国宝岛赶回来祝寿,可不想就这么饿着肚子回去了之类的话。

绞尽脑汁,哄了足足十分钟,才算换了老人家的笑。

也因为这个插曲,整顿饭大家都是吃的食不知味。

规矩是自小就有的,食不言寝不语。除了许爷爷偶尔抬头说:“笑笑多吃些,还是这么瘦。”一大桌子人,好几十盘菜,明明是难得的家庭聚餐,却没人敢出声说话。除了两个老阿姨不停换着热菜,都不过是筷子碰碗的声响。

直到晚饭过后,许家那两个还读高中的孙子辈才吵闹了些,不停祝寿着,萧余又趁机拿出爷爷的寿礼,赢了一片刻意的夸赞。如此热闹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笑着进屋睡了。

她这才算是真松了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接下里就看许南征的了。

下楼时,正有两辆车从楼前开走。灯光交错着,在夜色中划过几道刺眼的光,她用手臂挡着眼睛,扫了眼四周,才看到许南征的车还在。

车门边站着他堂弟,似乎在探头和里边儿说什么。

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问候下他公司的状况。可又觉得那些报道已经很详细了,再问什么也不过是虚话,就在徘徊时,许远航已经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吹了声口哨:“我走了啊,我哥说要送你。”

视线落到车里,能看到许南征在接电话,食指很慢地叩着方向盘,听了很久,才很慢地说了句:“没有退路了。”

男性的低沉声音,带了些疲惫。这还是今晚他头次开口说话。

她小心看了眼许远航,用口型问了句:没大事吧?

许远航耸肩,也无声回了句:自己问他。

她蹙眉:我怵他。

许远航摊手:一辈子的冤家。

她郁闷看他,狠狠踢了他一脚。

许远航疼得龇牙咧嘴地,扬起拳头对她晃了晃:死丫头。

车里人还在接电话,却忽然敲了下车窗,示意萧余上车。

她没敢耽搁,又狠狠补了一脚,立刻绕到副驾驶座那边上了车。刚才关上车门,许南征就已经挂了电话,对许远航说:“家里人问你什么都注意点儿,别什么都说,听见没有?”

许远航嘿嘿一笑:“老哥,有些事儿我懂,可有些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许南征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衔了一支在嘴里,含糊道:“什么事?”

“那天你妈偷偷问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从网上看你爆贴,直接有人问3GR的老总有几个老婆,据说有人言之凿凿说背景这么深,早有好几个了。你看看,你妈都急了,管它领没领证,怎么也要带回来一个过过场吧?”

还真是找死呵。

萧余装作没听见,随手调着电台。

“我倒也想呢,”许南征嗤地笑了一声:“这一年都住在公司,连家都没时间回,还有空养好几个老婆?”

“问我时我还真说了,估摸着金屋藏娇总有几个,”许远航说得绘声绘色,“长发的,短发的,我倒都见过,可都没笑笑好看。”

她手顿了下,立刻扬起拳头,对他狠狠挥舞着:死小子。

许远航笑得隐晦,刚想再添油加醋两句,他已经随手把领带解到了胸口,慢悠悠地说了句:“够了啊,”那墨色沉沉的眼底,没有任何笑,“下次再拿笑笑说事儿,把你拎到护城河沉了。”

车外的人依旧嬉皮笑脸,趴在车窗上还想再逗贫,他已经踩下油门,嗡地一声开了出去。许远航险些被他带的摔在地上,趔趄了下,吼得三分带笑:“全北京城就属护城河最脏,老哥你也太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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