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狼烟道(14)

拉开距离,我和他两两相望,越看越觉得阴森恐怖,喉咙里硬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干什么?”

我话刚说完就后悔了,一股强悍之极的杀气随着他朝我逐渐逼近的脚步向我汹涌袭来!我心神为之一颤,这样凌厉的杀气,我曾经遇到过一次!那还是我小学考试没考好,把试卷上的39分用红笔改成89分被老娘发现后还拒不认错的嫩葱岁月。自从那次被我老娘的杀气吓到高烧不退进过一次医院后,就再没有过这样惊心动魂的经历了。

结束我回光返照式的回忆,忍不住向杀气来源看去,只见冲天的杀气中,一个披着黑发的白色身影在我前面一点的位置傲然而立,他手中一柄文龙宝剑,放出夺目的光芒,盛极的月色也为之黯淡!在宝剑抵地之处,一小滩鲜血引起了我的注意。

怎么还会流血的?难道……是人么?

狐疑地猜测未果,大着胆子准备仔细打量下他,意外发现他一双黑眼也正盯着我猛瞧,同他一不小心对上眼,吓得我骇然变色,我甚至宁愿面对的是头狼或是什么别的动物!因为他此刻看着我的眼睛,竟在黑中泛着幽幽地绿光。我怔怔地瘫靠在树干上,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心神已为这杀气所摄,突然一只手向我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将我向他拖去。

他瞪着我,语音冷酷,“护我出城,我允你生!”

无意识的点点头,此刻连神仙都知道我别无选择。于是,他一手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做他的人肉拐杖,而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他捏我肩膀的那只手力道极大,弄得我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连刚开始那仅存半点反抗的心思都被他一掌捏得粉碎了。

走了一段山路我发现他的步伐竟有些蹒跚,右足每迈出一步,左足都要拖延片刻才能跟上我。月光在他脚下拖开一条反射着红色流光的小径,随着我们的前行,他脚上的血越流越多,偶尔回头瞟眼,发现他的脸在白月的幽光下浮着一层死灰,冷漠的黑眼里也掩藏着一丝狂怒之色。

心里盘算着:他肯定是个人没错,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或许……我能有个机会逃出去,只要能摆脱他的手掌,我的宝马就在不远出,我只要高声一叫定能脱险。正计划着该如何逃走,突听前方秘林里一阵嘈杂,接着火光咋现,整个夜空很快被火把映成一片血红。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离陆府不远的陆家禁地。前面出现的那群人肯定是陆府家将。我就这么想着,似乎是光靠想这便能成为一个事实。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迫切,迫切到还顾不上将抓在我肩膀上的鬼手挥下来,就已经朝着光亮处大声呼叫起来。

被我叫声引来的,除了那群自以为是救兵的一伙人之外,还有朝我嘶叫而来的白色宝马。

看着面前的骑兵,他们顶盔贯甲,脸蒙黑布,利器在手。我忽觉他们的眼睛似乎都散发着兽性的光芒,还没等我再次呼救,耳边瞬时响起利箭破空之声,我来不及细看,身后那人像嫌我碍事般猛得将我推倒在一旁,但几乎是在他推开我的同时,几只利箭就订在了我刚才战立的地方。

还没等我从惊恐中回过神。鬼人手中已经有一团绿光聚集,往箭风逼近的方向劈去。

刹时间箭断之声不绝。对方胯下的马儿也嘶叫着倒下,几只断箭眼被绿气打散,眼看就要朝我这边飞射过来,幸好我的宝马及时跑过来,我一把揪住它脖子后面的长毛,利索翻身而上。

看这群人来者不善,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烂杀无辜,一点也不顾及无辜者的死活(无辜者暗指某位刚撇完大条的人),而刚才一直被我划为鬼怪族类的那名黑发男子却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如此这般的一思量,顿时有点觉得自己做件不怎么地道的事。

眼看刚才还胁迫我带他出城的那名长发男子因为流血过多,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而那些骑兵也被他刚开始的杀气所震慑,一时间还不敢朝他逼近。但时间一长,还是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策马朝他冲将过去。还没等我看清,只见一道亮光闪过,骑兵发出疯狂的喊叫。我只看见一只穿着军靴的脚飞上半空。机会来了,趁那群骑兵惊讶鄂发呆之时,驱马狂奔至他身旁,一把将他拉上马背。

月光下,靠我怀中的长发男子全身上下到处都沾着敌人的鲜血,空中有闻血而至的飞虫,围着我们嗡嗡飞舞。身后的骑兵们已经被我们渐渐抛远,其间的惊险幸运自是不必多提。得亏了我跨下这匹任劳任怨的宝马,不然我今天跟个魔物似的男人死在了荒郊野地里,要是那群黑衣蒙面人为省事在图个方便,把我俩挖一坑埋了,跟个男人合葬那可算个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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