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本无邪(214)

凌霄的呼吸急促起来,忽然推开了沈静的头:“好了,开始吧!”

沈静用袖子抹了抹嘴唇,回身拿过软膏,继续他那套新近已经比较熟悉的流程。

他这样乖巧,又伺候的这样周到,所以事毕之后,即便是凌霄也没的挑剔。而且为了省却沈静最后清理时的麻烦,他及时的抽身而出,把精液射到了沈静裸露出的腰身上。

沈静因此没敢直身,而是先从枕边拿过草纸,回手把腰背处的秽物擦净了,然后才提着裤子转过身来:“谢谢凌所长。”

凌霄也在低头系裤带:“不必客气。”

二人一时收拾好了。沈静又蹲下来,把用过的草纸捡起来用废弃稿纸包好,扔到墙角处的纸篓里。

凌霄并不想就这么离开,可是思来想去的,觉着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说,身上又有些疲倦。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走掉了。

沈静松了口气,他把簿子拿到桌上摊开,然后深深的低下头,继续一行行的读了下去。

七天后。

沈静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西装,正好衬得脸色青黄不接。汽车停在法院门口时,他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然后瞧准时机,故意在下车时摔了一跤,然后摸摸索索的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扶了警卫,万分艰难的向法庭走去。围在旁边的记者们自然举着相机大拍特拍了一场,把这汉奸的可怜虚弱相尽数摄入镜头中。

法庭内旁听者不多,其中有一位泰山般的人物,自然就是刚刚出任了工业部总长的苏饮冰。他是很不愿惹人注目的,所以特地挑了个角落坐下,可惜入庭之人,不分身份,都忍不住的先要向他行一次注目礼。

陈柏生自然也坐在席中,他是长衫打扮,看起来愈发像个教书先生。沈静被警卫押着从他面前经过,双方都目不斜视,只做不识。

下午两点整,法庭开庭。一切程序果然都如陈柏生先前所预料的那样。因为胸有成竹,所以沈静把一份自白书也念的格外流利。接下来审判长便按照起诉书,逐条询问犯罪事实。沈静自然也打起精神,一味的只把责任往陆选仁身上推,若问他自己干了什么,那就只有一个回答:养病。

下一个环节,便是辩护律师发言。那辩护律师乃是沪上闻名的,得了陈柏生的丰厚酬劳,便鼓动了一张巧嘴,侃侃而谈,把一番话说的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结果三个小时之后,审判长便当庭宣读了判决书主文:“沈静附和汪逆,反抗中央,出任伪职。通谋敌国、反抗本国之罪行无有宥恕……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褫夺公权终身,全部财产除酌留家属必需之生活费外,予以没收。”

听到这里,沈静身子一歪,当场晕倒。警卫赶忙扶了他匆匆退庭。回到汽车上后,他偷眼瞧了周围,见除了警卫再无旁人了,才骤然睁开眼睛,弯下腰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个笑来的毫无预兆,而且十分猛烈,把两旁的警卫吓了一大跳。而他自己一边笑一边跺脚,一股气岔了,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如此又过了三天,沈静拎着一提包的药品离开了看守所——他连通往监狱的路都没有走过一趟,直接就保外就医的坐汽车去了同济医院。

至于之前所有财产,因为在“全部财产除酌留家属必需之生活费外,予以没收。”这句话上做了文章,所以沈静虽是个单身汉,可还是给他那没有影儿的家属留下了约有三分之二的财产做为生活费。如此算来,沈静手里又有了近四十万块钱,登时就又阔了起来。

回想这大半年的光阴,他觉着自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如今能够全身而出,全是仰仗了陈柏生的帮忙。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了,就琢磨着如何报答这份救命之恩。然而陈柏生并不希图他的报答,拒绝了他那张十万元的支票后,便领了新任务,启程往北平去了。

沈静住在医院里,每天除了治疗那只半瞎的眼睛之外,再没有别的事儿,不是在宽敞明亮的高级病房内躺躺坐坐,就是到楼下的花园内散步。警卫们晓得他这人没有逃跑的心思,所以也不管他,自去偷懒消遣。而他因为手中有了钱,便开始使些小恩小惠的笼络身边这些警卫,结果相处半个月之后,警卫们不知不觉的就成了他的伙伴兼佣人,既可以陪他打麻将玩纸牌,也可以替他到外面跑腿买东西。

如今的日子,他虽是缺少自由,但是人身安全却很能保证。而且那天开庭时,他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病弱,所以此刻外间的舆论对他的保外就医,也并未提出质疑。他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感满意,只是不晓得这种好日子能够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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