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珀(279)

岩温背着段珀穿过长长的庭院,一路走去了西边。然而未等靠近房屋,便有卫士上前阻拦,陪笑说道:“老虎少爷,您请稍等,将军正在里面拜佛,不许旁人靠近。”段珀知道拜佛是个宁静的事情,就当真停了下来,但是也不肯下地,单是赖在岩温的背上,又伸出一只手,从领口伸进去摸他胸膛。岩温只有一个乳头,这当然是个缺陷,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只有这一个乳头,反倒是让段珀对它更有兴趣。段珀总去摸它吮它,搞得岩温有些担忧,并且认定这个乳头已经被段珀弄的变大了。

不过担忧归担忧,他是绝不会做出反抗的,他比狼狗还要凶猛,但也比狼狗还要忠诚。他的忠诚,因为掺杂了爱情,所以演化为完全的无条件。他认为自己的躯体和灵魂全部属于段珀,段珀可以随便玩弄。与此同时,段提沙蛰伏在四面佛附近的浓密花木之后,正在操纵一架沉重的摄像机。而在四面佛前,坤信正在自得其乐的手舞足蹈。

前几天,段提沙偶然在佛前抓到了这个小小的舞者,觉得又爱怜又好笑,恨不能当场把坤信吞到肚子里去。然而坤信很怕羞,当着段提沙的面,他是死活也不肯再跳下去了。段提沙当然最了解坤信的性格,所以也不强求,转而在隐蔽处架起摄像机,守株待兔的等到今天,坤信果然无所事事,又跑过来自娱自乐了。

坤信身体单薄,片刻之后便感觉疲惫,汗津津的转身离去了。而段提沙屏住呼吸,眼看坤信走得远了,这才放下心来,笨手笨脚的将摄像机关闭。扭头向外吼了一嗓子,副官长应声跑来,先把摄像机接过去交给后方卫士,然后又上前搀起段提沙笑道:“将军,老虎少爷来了,我说您在拜佛,少爷还在等着您呢。”段提沙藏匿的久了,肢体十分麻木。依靠着副官长站了许久,他才拖着两条腿慢慢向前踱去,嘴里自言自语:“噢,老虎。”

岩温像一匹健壮的黑马,把段珀驮到了段提沙的面前。段珀跳下来,从副官长手中搀过了父亲——他现在比段提沙小了整整一大圈,段提沙这样大山似的压迫下来,几乎要累得他双腿打颤。几步过后,他便开始气喘吁吁了。“爸爸,给你定做一副轮椅吧!”他搂抱着段提沙向房内走去。段提沙摇头:“不要。”他是不喜欢轮椅,因为那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瘫痪者。段珀费力的把他送到了沙发前坐下:“累死我啦!”

段提沙想要抽烟,两只手一起发抖,好不容易把烟卷叼到了嘴上,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握紧打火机。段珀夺下了他的打火机和烟卷,又用力的一拍他那大肚皮,瞪着他一言不发。段提沙讪讪地笑:“臭老虎,你总不能让爸爸饿死哟!”段珀也知道段提沙从青年到如今,一直是那个胃口,如果强行节食,他一定饿得难熬——年纪大了,还要挨饿,他也于心不忍。可是如果不采取措施,段提沙就会这样无节制的胖下去。

父子两个对视了,段提沙的眼睛很明亮,带着一点羞愧的笑意;而段珀忽然探身拥抱了他。“医生说过很多次了……”段珀喃喃地抱怨:“再胖下去,心脏会受不了的。”段提沙笑了,总觉得这话都是危言耸听:“爸爸还没有那么胖。”

段提沙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胖”,但是同时也懂得儿子是一片好意。象征性的做了几天养生节食,他只觉得口中寡淡、胃里空虚,从早到晚直冒虚汗,那感觉实在糟糕。忍无可忍之下,他骤然破戒,一口气吃了两只肥嫩滴油的大烤鸡。吃饱喝足之后的感觉非常美妙,如果夜里再来几位妙龄少女陪伴,那漫漫长夜就更加有声有色起来。段提沙虽然身体已经僵化到了行动不便的地步,但是胯下那一套东西却还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他的消遣和娱乐都很有限,只能在少女们的身下肆意狂欢——凭他的本事,现在只能仰面朝天的躺在下面了。

人人都说段提沙不该再胖下去了,不能再吃肉喝酒了,可是段提沙自顾自的任性活下去,却是并没有患上其他疾病。他自认为是有神佛保佑,肆无忌惮之余十分窃喜,直到坤信的八岁生日那天。那是一个炎热的旁晚,段珀和张启星去了缅北,家中就只有段提沙和坤信两位主人。八岁的坤信已经有了性别意识,段提沙让他跳舞给自己看,他自认为是个男孩子,故而无论如何不肯答应。而段提沙自有一番主意,他哄着坤信喝了一点甜酒。

坤信醉了,披着头发涨红着脸,光着脚丫跳到床上,呀呀哼唱着开始转圈,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半蹲身体,绞起手臂。段提沙坐在床边,被这孩子哄得开心之极,笑得前仰后合。而坤信跳着跳着,忽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床上。滚到段提沙身边找了枕头,他闭上眼睛想要睡,而段提沙一歪身体,也跟着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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