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雪飏让莫想云遭受更多苦难，就不是我能够弥补的了。

我亏欠的人太多，拆了东墙补西墙，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我还能怎样？

我让仆人在别墅的正餐厅摆好丰盛的午饭，而坐在餐桌旁的人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面对着一长桌看不到尾的杯盘。

一向服侍我用餐的年长仆妇询问道：“殿下，是否可以开席了？”

“再等一会儿。”我看了看电子屏上显示的时钟指针已经是12点过5分，而我在11点重新编辑了莫想云的日程，加入了服侍我用餐这一项，我要求莫想云12点必须出现在正餐厅，他却没有准时到达。

没有其他原因，一定是雪飏下手太狠了，莫想云如果还清醒着，善后处理伤势恐怕也会耽搁时间。

12点过10分的时候，我让仆妇重新换了一碗热汤，开始吃饭。

我的饮食一直很有规律，食谱都是相当健康清新也没有败家到顿顿如今天这样的丰盛。今天这餐饭，其实是我为了纪念而设。

10年前同样的日子，同样的午间，我成为雪念晴，我与莫想云相识。如果按照正常男女交往的逻辑，10年前初识的纪念日应该很有意义吧？

不过我觉得莫想云应该已经忘记了。

过去，我在他眼中只是个需要尽力逢迎的客户；现在，我是他的主人，能够决定他生死的权利，能够随便支配他的肉体。但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一刻会认为，我是他的女人。

莫想云终于出现在餐厅门口，规矩地伏跪叩首，用奴隶面见皇族和主人的大礼。他穿着我特意为他订做的高级侍从制服，哪怕面色苍白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仍坚持着将行礼的动作完成的一丝不苟。从头到脚表现出绝对的顺服与卑微，在我没有任何吩咐之前，他可以就那样一直额头触地跪趴许久。

“起来吧，过来服侍本王用午餐。其他人都退下。”我看似随意地吩咐，遥遥指向桌尾，“小莫，远处那几道菜看着不错，帮我拿过来。”

“是。”莫想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体晃了两下才站稳，从旁侧边柜取了大托盘，将桌尾的几盘蔬菜端到我面前，躬身侍立，供我选择。

我注意到他行走时左腿动作有些拖沓，不仅他的腿，我猜他的脊背上应该也有伤，躬身的姿势让他额外吃力，他下意识地咬着嘴唇，让我看得心揪。

我拿着筷子在他托着的几个盘子间点来点去，像是犹豫不决究竟要吃哪一道，暗地里却使坏地抬腿踢在他的手肘。这种暗算人的招数虽然不是我擅长的技能，不过面对一个任由我为所欲为的人，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我的高跟鞋鞋跟准确地撞上莫想云手臂的麻筋。

托盘剧烈地颤动，莫想云用另一只手急忙稳住托盘，却无法避免盘子里的菜汁溅落在托盘上。

我一脸得逞地坏笑道：“小莫，难道体能训练很累么？怎么连盘子都端不住了？”

莫想云淡然道：“下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这些可都是原生蔬菜，随便一片菜叶都超过1块钱，你弄洒了这么多，怎么罚你才好呢？”我用自己都厌恶的语气挤兑着他。

“下奴不知。”莫想云的心神有些恍惚，眼前出现大片斑驳，是体力严重透支的信号，他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就会昏倒。一托盘昂贵的菜肴如果都掉落在地上，那会是怎样的责罚呢？他会否就这样送了命？想想都有点可笑呢。

“把菜都倒掉吧，等等好像你有垃圾桶的功能，不如你就直接将这托盘里的菜和菜汤都吃干净，免得脏了垃圾桶。至于其他责罚，就按照守则上等晚上一并罚吧。”没错这是我的目的。

之前我让人专门设计了有调养身体功能的超浓缩营养液，作为莫想云每天的两餐供应。虽然一天两盒那样的营养液足够支撑正常成年男子日常生活，不过针对雪飏制定的体能训练计划，莫想云的饮食仍需加量，最好能慢慢开始适应正常的食物。他的胃不宜吃肉，我雇佣的顶级大厨精心烹制的原生蔬菜最适合了。

“是。”莫想云答完这句就安静地跪在地上。他将手中的托盘也放在地上，没有恳求赏赐餐具，也不管那些菜的冷热咸淡，一盘盘按顺序将菜倒进嘴里。

还好，我喜欢精致的小盘子，我的餐桌上除了一些必要用大器皿盛放的肉食汤水，基本上都是小碟子。因此莫想云“吃”的很优雅，甚至是很小心地避开，没有让碗碟碰触到他的嘴唇，并且没有弄脏身上的制服。

我不禁开始怀疑，如何作为垃圾桶处理主人不要的物品也许是奴隶的必修课。这让我又想起了在游戏世界凌不凡往莫想云嘴里倒入方便面的场景。本该是很狼狈的样子，为何发生在莫想云身上就会显得那样从容不迫，宠荣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