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之南华(2)

“好。”小家伙乐颠颠地答应了。

迟念却是吩咐言寓荆道,“水倒了。”

言寓荆立刻弯□子去端水盆,迟念道,“知道倒哪吧。”

言寓荆心中明明知道,却是回道,“河边空地上。”

迟念瞥他一眼,“你怎么不坐个火箭倒在萨达姆总统府。”

小黄帽插过来,“因为萨达姆现在不住总统府了。”

迟念起身趿拉上拖鞋,小黄帽跑过来却是背过身去把小手放在膝盖上翘着小屁股对着父亲,顽皮道,“父亲先踹我一下。”

迟念却是顺手将他肩膀扳直然后不知怎么的用手一带,小家伙就转过身来了,迟念伸手弹了他脑门一下,“你让我踹我就踹?”

小黄帽揉了揉被弹红的脑门,“父亲别欺负非叔了,他都跪了两天了。”

这次却是不待迟念踹他,就两只小腿一并,向前一收腰顺带缩了小屁股一溜烟跑了,“我去看叠被子。”

迟念微微一点下颌,“不认路?我带你去。”

“师父——”言寓荆叫道。

迟念却是什么也没说,径自向前走了,言寓荆只能端着脚盆跟在迟念后面,眼看着他走去墓镧小树林外的那片空地。

果见非璟煜还是跪在那里,迟念抬头看了看天,“好像也不太热。”

言寓荆低下头。

迟念道,“我们墓镧穷,买不起电视看不起天气预报。”

其实,杀手的训练天气非常重要,尽管墓镧树木葱茏,可这两天都是三十七度以上的高温,非璟煜跪的地方却正好是没有任何遮挡的。如此跪了两天一夜,一条短袖真的是湿了一次又一次,后来索性脱掉了。非璟煜精赤着上身,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丝毫看不出疲惫。天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要被烤晕了。正午其实还好,大不了就是晒着,可一到了黄昏,暑热难耐,地上的热气还没散去,全氲在空气里,真是闷的透不过气来。一条单裤,如今紧紧贴在腿上,身体伏帖的曲线完美如雕塑,刷上油可以直接进展览馆。

非璟煜只是不说话,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索性节省点体力。已经两天没说话了,嗓子早都冒了烟,还不知道开口是什么声音呢。没想到,自己体力居然这么好,还能撑到现在不倒。

迟念看看身后的树林,大片大片的叶子在阳光下绿得像是能滴出油来,这才是真正的苍翠欲滴。目光转过去,却是落在言寓荆身上,“前面那片地看见没有。”

言寓荆低头,却是不敢不答,“看见了。”

“水泼了。”迟念说着,还让开一步。言寓荆只能将水在一边泼两下,迟念看他,“洗脚水泼那么精致干什么。”

言寓荆提起脚盆,向后一洒,一大片都泼在距非璟煜最远的空地上。

迟念道,“中间,匀点,别浪费。”

言寓荆这次却是泼向右边。

迟念道,“你是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

非璟煜却突然道,“够了!”

大概是迟慕瑀这两天总是时不时地拿水给他喝,说话的声音还不是很怪,“我不会走的!”

迟念却是抬了抬眼,望着远处的云,“我说让你走了吗?只要你不跪在我面前碍眼,你喜欢跪多久,就跪多久。”

非璟煜本来跪在他竹楼前,被他说成是碍眼,于是才跪在这片树林外。他倒真是一点也不怕,“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原来就是泼泼洗脚水,正好,就当洗澡了。”

迟念却是突然向左一动,不知怎么的,言寓荆手中的脚盆就被带回他手里,根本看不出他手腕如何使力,剩下的水却是全泼在非璟煜四周。若说泼在他面前,半滴未曾溅在他身上倒也不算奇怪,可如今,却是围着非璟煜跪的地方一周,连他身后都泼到了,水迹竟像是太阳鸟的图腾,将非璟煜围在圈里。

非璟煜道,“我想好了。反正你也不能打我,我就在这里跪着。我哥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不相信,你真是铁石心肠。”

迟念却是道,“我从来不是铁石心肠,不过,你也不是铁石膝盖,再过一天,自然有人抬你回去。”

非璟煜却是从来没有的理智,“你刚才露了那一手功夫,我更不会走了。非璟煜一定要拜你为师。”

迟念道,“我有徒弟,也有儿子,不缺养老送终的。”说着还看言寓荆,“送不送都无所谓,等我死了,墓镧随便哪一扔,狗想吃也行,蚂蚁愿意啃我也没意见。”

言寓荆小声道,“师父。”

迟念却是不理他,看着非璟煜,“实在愿意费工夫的,把我抬出去,扒了裤子吊在哪个酒店门口,挂个布条子,写天下第一大淫棍也成,天下第八糊涂鬼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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