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之南华(31)

言寓荆听他说得虽然是孩子话,可语气却甚是真诚,不禁又是难过又是辛酸,只道,“好了,先不说这个,爸爸给你熬点粥,就淡淡的,你喝一喝。”

迟慕瑀犟得很,“男子汉要说话算话,说不吃,就不吃!”

言寓荆真是又急又燥,一下子就把迟慕瑀翻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拉下小裤子露出白嫩嫩的小屁股来,“你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边说边打,打了十几下。

迟慕瑀用小手抠着土,可没有吃饭手上也没有力气,干脆就趴着,“我不吃!”

言寓荆继续扬着巴掌,噼噼啪啪的,“吃饭!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吃饭是害你吗?”他边骂边打,迟慕瑀连饭都没有力气吃,哪有力气挨打。索性连话都不说了。

言寓荆眼看着儿子粉粉白白的小屁股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臀上满是重重叠叠的巴掌印子,可这孩子就是不吐口,他有什么办法,只得又软下语气来,“小木鱼乖,吃一点,要不,爸爸可拿树枝抽你小屁股了。”

迟慕瑀喘气喘了好久,不知道有多疼呢,只是他从来不会用手摸,这时才用软软的声音道,“我不吃。我知道,爸爸打我也是心疼我。”

言寓荆听他这么说,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却是狠下心来,用手掌侧面狠狠地抽了他几下,一片巴掌印的臀上那几道红印子非常清晰,小黄帽的身子颤着,可就是不说话。

言寓荆逼问道,“你再不吃饭,爸爸拿针扎你,拿皮带抽你,还拿鞭子打你!”

迟慕瑀却是偏过了小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言寓荆坐在地上,他趴在言寓荆腿上,如今这样枕着,虽然不是很舒服,可总也能休息一会,“小木鱼不怕,爸爸腿上可舒服了。”

言寓荆听他这么说,突然怎么样也下不去手了,只能将他重新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迟慕瑀想坐在他腿上,可屁股实在是疼得厉害,看言寓荆眉毛都皱在一起,还伸出小手轻轻替他抚平眉间,“爸爸不要难过,小木鱼不疼。”他口中说着不疼,可到底是没吃饭,没力气不说,声音也是一抽一抽断断续续的。

言寓荆轻轻叹着气,将他抱起来,回去就看见迟念站在门口,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练完功了?”

迟慕瑀究竟是个孩子,听父亲这样问,也有些难为情,轻轻摇了摇头。

迟念看着言寓荆,“没有练完功回来干什么!他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吗?”

迟慕瑀虽然绝食,可看父亲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心里早都委屈的不知怎么样了,如今自己晕倒了又挨了打,可父亲只问自己练功了没,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了,索性挣扎着要从言寓荆怀里下来,“爸,别管我!我去练功!”他口中呼喊着,可语中已带着哭腔,却是高高的扬起了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迟念看着他,面容沉静,等流出来的眼泪再慢慢流回去,才问他道,“还有多少?”

迟慕瑀低下头,“还有一小时马步,三个套路,昨天才学的拳谱还没有背。”

迟念看看表,“那你去吧。做完了来我房间。”

“是,父亲。”小黄帽倔强地站直,臀上的伤疼得他两条腿像是要被撕裂,却终究是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言寓荆看他要走,一把拦住他,“师父,小木鱼刚才晕倒了。他,他做不了的。更何况,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迟慕瑀轻轻摇头,“爸,我做得完的。我做不完,晕倒了爬起来,也一样要做完的。”

言寓荆心疼了,“小木鱼,快和父亲说,我吃饭,我一定乖乖吃饭。”

迟念却是道,“该今天做的事,就不要留在明天,他吃不吃饭,和练不练功没有关系。去吧。”

言寓荆还是不放手,直接将迟慕瑀搂在怀里,在迟念面前跪下来,“师父。您就当是慕瑀生病了吧,他是真的生病了,以后补上,翻了倍补上也行啊。”

迟念只是道,“你如果不想让他现在就翻倍的话,就马上放手。”

言寓荆还想再求,却终究不敢,只是站起身,拉着迟慕瑀,“走,爸爸和你一起练。”可究竟放心不下,终于又回头道,“师父,我,我能先给慕瑀上点药吗?”

迟念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负手占着,言寓荆抱起迟慕瑀,“走,咱们先回房里,上点药。”

迟慕瑀的声音软软的,“爸爸,慕瑀可以自己走。”

言寓荆狠狠吻了吻他额头,“爸爸喜欢抱着小木鱼,走。”

迟念看着言寓荆抱着迟慕瑀渐渐走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却是进了厨房,顺手打了一个鸡蛋,却是又倒掉,重新回来,翻箱倒柜的找到一只奶瓶,洗洗涮涮,走向墓镧的养殖场,不管怎么说,先喝点牛奶,总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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