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抬起头看着英黎，后者温暖的笑容让他心动，他点头，“好啊，”然后，李涟漪又补充道，“多请几天假，再一起去瑞士吧。”

“好，我们一起去。”

（四）

“阿珂，我妈说让你中秋节去我家吃饭。”白晓楠从一进杜家的门起，就跟屁虫一样地跟着杜珂身后，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起初，杜珂还会翻起白眼瞪视一下身后跟着的“背后灵”，后来，索性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地忙他手边的事情。

“阿珂，我妈说让你中秋节去我家吃饭。”

咒语重复了一千遍之后，杜珂终于成功抓狂，他冲白晓楠吼道：“闭嘴，你给我滚！”

“阿珂，是我妈说的，你不听她的话么？阿珂，你怎么这么凶……”白晓楠一副被踢了一脚的狗那样的表情，就差没挂下两行海带泪。

杜珂真想把眼前这个人咬上几口，什么叫“我妈说”，难道他不愿意让他去么，干什么非要把第三者拉出来，这个可恶的白晓楠，说他自己想要他们一起过节会死啊。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可以滚了。”杜珂抬手一指大门，下了逐客令。

“但是我不想走……”

“我想让你走！”

“我现在不想走……”

“少啰嗦，快点滚蛋！”白晓楠成功地让杜珂再次抓狂。

“哪有你这么凶得……”

“外面不对你凶得人多得是，快滚去找她们！”

等杜珂吼出这一句，白晓楠反而又安心地坐了下来，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架势，“我不去，我要在你这里。”

“你快点滚，我还要工作，少来烦我。”

“你去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我留下来，等会给你做宵夜。”

看着赖在沙发上的人，杜珂真想把这只赖皮狗揪起来一脚踢出去，又下不去手，只好丢下他，回到书房。

“阿珂……”

没人理会。

“阿珂……”

没有应答。

“阿珂……”

“阿珂……”

第四次叫名字的声音就响在身后，杜珂回过头，果然，那小子就站在他背后，一脸怨妇的表情。

“你怎么不理我？”

“不被理会就应该识趣的闭嘴，只有你这种反应迟钝的人才会不明白别人的意思。”

“我有话跟你说啊。”

杜珂放下搁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没有回头，说道“说你是灵长类动物还真是侮辱了黑猩猩。”

“这话可不对，起码我比它们长得帅，而且我个子也比它们长得高。”说的人没有丝毫羞耻，反而带着得意的感觉。

握了握拳头，杜珂没有打出去，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是一个文明的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白晓楠又一次成功地赖了下来。

杜珂整理着电脑内的文件，边打字，边分出心来注意身后坐着的那个人。两个人独处一室，他不敢对他掉以轻心，谁知道那个时常大脑短路的家伙什么时候会飞扑过来，就好像训练过的狗那样。

安静地坐了一会，杜珂发现身后很安静，他不由怀疑，那个人今天又怎么了？刚才他骂得太凶？发现自己对了白晓楠是否会再一次靠近有着几分期待，杜珂不禁骂自己，真是，为什么要期待他啊！

听到微微的鼾声，杜珂终于回头，此时的白晓楠已经在杜珂的床上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怀里抱着枕着。

这个笨蛋！

杜珂站起来，皱着眉狠盯了占据他的床的人一会，然后打开柜子，拉出毛毯，轻轻替睡着的人盖上。

说到底，杜珂还是很心疼那家伙，他怕他着凉。

睡着之后，往常鸹噪不停的男人变得很安静，梦中的他微微嘟起嘴，睡颜仿佛小婴儿。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杜珂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触白晓楠的脸颊。白晓楠没什么反应，杜珂自己倒笑了，“笨蛋，笨蛋……”

这个笨蛋是杜珂喜欢的人，虽然几乎天天都要吵架，骂他，可是还是很喜欢他。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杜珂有时候会自我检讨一下：要不要这样挑剔小宝呢？是不是对小宝过份了一点呢？如果对他稍微温和一点，小宝是不是会变得……聪明一点？

梦中的白晓楠发出呓语，“阿珂……”

杜珂重新坐回桌边，轻声说了一句，“好了，知道了，去你家过中秋。”

仿佛是在回应杜珂的话，白晓楠接了上去，“阿珂，我做好吃的给你……阿珂……”

（五）

“回家？”

“是啊，中秋节当然要回去。”

“哦。”嘴里应了下来，蓝初夏的心却不由地紧张起来。并不是害怕回老家，只是……现在和与他同回的人之间有了另一层羁绊，让他在面对家人时会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