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我们太贪玩(29)

秦宁经常会劝她,就去相嘛,就当多认识个朋友。

不相亲的人才能说的这么轻松吧。

相亲这件事,怎么说呢。就和吃包子刚刚好相反。吃包子是自己吃着香,别人闻着臭。相亲是自己恶心,别人看着开心。而且相亲过程中危险四伏,很多介绍都是中转再中转,谁也不知道见的究竟是什么人。再加上象货品一样的呈上给人过眼的感觉,再加上来来往往都是那几句公式的介绍……

她大概是疯了,怎么又从相亲想到包子了。

这样想着,沈忱下唇抵着杯沿,唇角边逸出浅浅的笑容。

欧阳妈妈好奇的看着她,微启唇想问些什么,偏这时看见了来人,原本想说的话便换成了一句礼貌热情的招呼:“严先生。”

“孟老师。”清冽如石钟乳上的水滴的声音在沈忱身旁礼貌响起。

她循声抬起头,跳入眼帘的容颜让她怔了一怔。

细亮的发丝包括刘海大部分都服顺梳向后,在颈后收前一束,露出他饱满的天庭,只有少数的几缕顺着两个额边挂下,少了些严谨的感觉,容貌出奇清俊,脸上有些礼貌而疏远的笑意,一双眼睛扫过来,简直是一汪春水,再盈盈的转回去,又像带着杏花雨的春风,竟有些绝世名伶的味道。

啊,“明前龙井”先生。

并不是她记忆力有多好。而是“明前龙井”先生着装太有风格了。

他依然穿着长袍马褂,只是改了颜色样式,湖绿的长袍,深金色竖领横襟的外褂,可以想见他这类的衣服还有许多。

他微微勾起一笑,拿手指叩了叩桌子:“可以坐下吗?”

“当然。”她放下水杯,往里让了让,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大方落座。

欧阳妈妈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的互动,眼里流动着喜悦,似乎看到好事将成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欠了欠身。

“没有的事,是我们早了。”欧阳妈妈摆摆手,“来,我来介绍一下,严先生,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干女儿,沈忱。她是证券有限责任公司的……”话音有些迟疑了起来。

“经纪业务部。”沈忱小声的补上。

“对,经纪业务部总经理。”欧阳妈妈略觉不好意思的看了沈忱一眼,她总是记不清楚这个复杂的部名。

“沈小姐真是年少有为。”他微笑着礼节性称赞。

“谢谢。”她也礼节性的略一颔首,心里早把这枯燥乏味公式的对话方式骂上了八百遍。

介绍完女方,当然就介绍男方了:“小忱啊,严先生是……”

一直保持完美礼貌的严先生突然打断了欧阳妈妈的介绍:“孟老师,我和沈小姐在我的画廊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欧阳妈妈略觉吃惊微睁大眼,尔后抿唇一笑,“那倒真是有缘分了。”

沈忱在旁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

他蓦的转身向她,优雅的伸出了手:“严卿,画廊老板。”

“幸会。”她看了他一眼,伸出手,与之一握。

他的指甲修的平整,手掌温暖,手心无汗,握手的力度适中,既不让人觉得敷衍冷淡又不会过分热情。是个知进退,有节制,会做人的人。

之后三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场面一热络,欧阳妈妈就很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走了,留下他们两个培养感情。

气氛立刻冷了下来,两个人都端着水杯,笑而不语。

是沈忱先打破的僵局,她放松方才一直挺直的背脊,略向后靠在椅背,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严卿一番,突然笑问:“你从来不用买菜是不是?”

严卿一楞,看见她停留在他衣物上的目光才意会了过来,唇边的笑弧度增大:“没办法,你要知道,身为一个画商也是需要包装的。”他一摊手,“——好了,我大概知道你是不喜欢这次相亲的了,据说双手环胸是种心理防备的姿势。”

她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态:“反击才是最好的防守——所以你这样做的意思表示你确实从来不用买菜是不是?”

他失笑,有些招架不住的问道:“一定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吗?”

“其实也不是。”她很好商量的耸了耸肩膀。

“呵。”他身体前倾,双肘支在桌上,“我可以确定你是不喜欢这次相亲的了,事实我也并不是那么急于找伴侣的人——沈忱,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恩哼。”她点点头,双手的拇指在水杯的杯沿上摩挲,等着他的下文。

“那么,沈忱,你要知道,身为孟老师的画商,是有义务在能力范围内满足她的所有需求的。”

沈忱略一挑眉。他是干妈的新画商啊……她是听说过这个人的,据说年纪不大,但是办了好几场叫好又叫座的画展,名气很大,今年才来的本市,这样看来,他并不象自己说的只是个简单的画廊老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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