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摘下眼罩，诚恳又真挚地问道，“那小姑妈你要住去长辈住去的地方吗？”

“……”小姑妈深深地思索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悲怆地发现，志气和尊严这种东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只能狗腿地说，“我能住到你那里吗？”

“那可不行。”他无耻地昂起帅气的下巴，“你可是我长辈，我那里哪能委屈您呢？”

“我错了……”她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刚才怎么会想着吼他呢？要知道，如果贱可以用单位衡量，他顾二爷一定是测量单位！

似乎挺满意她认错的态度，顾二爷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谁叫我是你亲侄子呢。”

软骨头的小姑妈立刻趁机讨好，“那、那能给我吃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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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小在别院长大，日子又过得自由自在，甘愿基本没有形成千金大小姐的教养和气度。虽然也不是毫无礼教可言，但肯定是入不了沈艳秋的法眼。

顾怀山去世后，她就被安排住进大宅给沈艳秋作伴。偌大的宅邸里，就剩下顾怀山的遗孀沈艳秋和私生女甘愿二人。

沈艳秋信佛食素，日常生活并不奢华。长达数米的紫檀餐桌上只有简单清淡的早餐。两人各坐一头，甘愿遥望了一眼，堪比大臣朝拜皇帝，默默低头吃饭。

白粥熬的恰到好处，粥米饱满初绽，粥油白亮润泽，左边两碟点心，右边是四碟佐粥的小菜，桂花藕片，花生豆干，红油笋丁和素烧鸡。虽然菜式简单，但是看起来颇有食欲。

自从顾怀山病重到如今过了五七，她许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乌木镶银的筷子比一般的筷子要沉许多，她毫无防备地拿起，啪嗒一声就滑落到桌上，对面的沈艳秋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十几年来，甘愿见她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这会紧张得脊背都冒汗了。想来她也是自己的大妈，她们都失去了亲人悲痛万分，一定得和她交流交流感情，才能互相扶持一起走出阴影。

“那个……大……妈，您信佛是吧？”

沈艳秋举起的筷子微顿了一下，应了一句，“嗯。”

“我一直有个关于素斋的疑问。”虽说是鼓足勇气，可沈艳秋真的应声时，她还是全身一紧，颤颤巍巍地在脑海里迅速搜索出一个投其所好的问题，“比如这个素烧鸡，是素食却做成荤菜，看起来吃起来都像荤菜一样。信佛的人不吃荤是为了不杀生，不应该是一种心理上的放下么。如果内心又想要吃荤，却要安慰自己这是素食，那追根究底，万物皆有生命。与其这么繁琐，那还不如像济公那样酒肉穿肠过……”

“啪！”沈艳秋的筷子落下，打断了甘愿的话，她眉心紧蹙，“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啊，我是不是说错……”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对，甘愿急忙站起身，追上她的脚步，却被扑面而来的檀香味狠狠地刺激了一下，纵使极力忍耐，还是憋不住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阿嚏——！”

甘愿呆掉了，她的鼻炎……又发了……

事后顾双城是这么评价的，“我原来以为吧，小姑妈你的情商已经够接地气的了，没想到你还接到地窖里去了！问这种问题，不是摆明了说奶奶虚伪么，不喷她一脸口水，你还尚有一线生机，现在真是毫无生还的可能了。”

“……”甘愿抹泪，拥有一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女身份，一个焚香诵经又不待见自己的大妈，一个总是教训她的侄子，她想，自己的人生真是够精彩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一个问题。。。大家是不是对亲戚关系的称谓理不清啊（叉腰大笑，我在家研究了好久才终于理出来这个事我会告诉你们么！！）那么就由智慧与美貌并存，抽风与深度齐飞的漠漠来为大家科普一下——中国家庭关系！Q:爸爸的姐妹，我们应该如何称呼？A:姑妈（所以啊，顾双城叫甘愿小姑妈，那说明甘愿是他爹的妹妹啊！不是他娘的妹妹，那是小姨妈，那是吕子乔和唐悠悠好么亲）Q:我的孩子该如何称呼我的兄弟姐妹呢？A:那么当你性别为女时，你的孩子管你的姐妹叫姨妈，管你兄弟叫舅舅，你的孩子是你姐妹的内侄子（女），你的孩子是你兄弟的外甥（女）那么当你性别为男是，你的孩子管你的姐妹叫姑妈，管你的兄弟叫叔伯，你的孩子是你姐妹的侄子（女），你的孩子是你兄弟的侄子（女）SO,姑妈是爸爸的姐妹（对应配偶而姑父），姨妈是妈妈的姐妹（对应配偶为姨父），舅舅是妈妈的兄弟（对应配偶为舅妈），叔伯是爸爸的兄弟（对应配偶为婶婶）。PS,随便啰嗦地为大家奉上此文前20章亲属关系网，虽然下文皆有交代，不过这样会看的清楚一些，有些人物尚未出场，也提前预览一下。***********************顾怀山*******************************妻子：沈艳秋******************外遇：甘霖***************儿子：顾宏杰******************女儿：甘愿*******儿媳妇：唐莉***儿情妇：赵青青长孙：顾一鸣****次孙：顾双城顾怀山老爷爷在二十来岁的青年期和妻子沈艳秋生下独子顾宏杰，后在老当益壮（！）什么的五十岁时有了个小外遇甘霖（大龄文艺女青年三十好几什么的），意外生下了女儿甘愿（也就是小姑妈），儿子顾宏杰和妻子唐莉生了顾家长孙顾一鸣，而顾宏杰（子承父业？！）和情妇生下了私生子顾双城（锵锵锵！就是咱们的顾二爷了！）小姑妈从辈分上说是两个侄子的姑妈，实际上（这全依仗顾爷爷龙精虎猛啊！）比大侄子顾一鸣小四岁，比二侄子顾双城小两岁。好了，希望通过无比勤劳日更的小漠漠的讲解，大家可以撸清这个复杂的人物关系（其实撸不清也没事，找得到男女主就行--）还有就是关于顾怀山怎么找到这个女儿的啊，顾二爷和小姑妈是亲血缘怎么JQ啊，诸如此类剧透的问题，请大家耐心等待下文，人家小白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能玩一次悬疑和深度么~吐艳~以上，求撒花哦~~打滚退散~最后留下作业一道：我是大灰狼的亲嫂子，月上无风是大灰狼的老婆，居尼尔斯是大灰狼和月上无风他们俩的崽，请问——居尼尔斯该如何称呼我？我又是居尼尔斯的什么人呢？（答案下章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