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11)

褐色的蛋糕,简单好看,上头用白色的奶油涂著──生日快乐。

夏允目看了看壁上的挂锺,已经有些晚,他又慌慌忙忙地去换了衣服,然後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等著贺泉将门推开。

装著手机的盒子放在蛋糕旁,精致而美好。夏允目有些紧张地揪著手指,或者晃著双脚,一双眼睛在大门和时锺两边流转。

夏允目的手掌有些发红,还有几处伤口。他前夜整晚没合眼,结果在厨房忙了一天,双手吃了不少苦头,最疼的是滚烫的汤水溅出来的时候洒到手背的烫伤。夏允目疼得惊叫一声,而後又匆匆忙忙去拿了医药箱,这还是夏允目来了之後贺泉买的。

夏允目还记得,他之前烫伤的时候,就随意拿了牙膏抹在伤口上,贺泉一眼就盯了出来,双眼动也不动地看了将近一分锺,结果就带著他到附近的诊所看伤。那时候,夏允目有些不情愿,贺泉住的地方是富人区,附近的诊所收费也很符合这里的价位,之前贺泉生病的时候,夏允目就领教过了。但是,贺泉抓著他的手肘,抓得死紧,就连坐到车里,还问:“会不会很疼?”末了,又说:“以後不要自己煮了,我们到外头去吃……”

夏允目的眼眶有些泛红,一直摇头。

诊所的医生也很专业,不过,只是小面积的烫伤,就显得有些小题大作了。医生简单地处理了伤处,忍不住叨念了几句,夏允目听得面红耳赤。回去後,依旧窝到厨房里,忙了几个小时,然後给贺泉端来了刚熬好的银耳汤。

贺泉喝完了汤,一句话也没说。那天晚上,贺泉很激情,折腾了夏允目一个晚上。隔天,就买了一个医药箱放在了家里。

夏允目想起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贺泉对他太好。

这让夏允目觉得,或许他之前受的一切,就是为了在之後,遇见贺泉。

门铃响起的时候,夏允目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夏允目不小心靠著沙发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酸痛,眼里都是血丝,衣服也皱巴巴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只是,目光瞥见看见桌上动也没动的蛋糕的时候,有些黯然。就连一边餐桌上满满的菜肴也隐隐发出了异味,中间的一大碗鸡汤上头是一层油亮的油脂,看过去让人反胃。

夏允目等了一个晚上,贺泉也没有回来。

门铃又响了一次,夏允目顿时回过神,急忙去开了门。

夏允目以为那是贺泉,他忘了,贺泉应该是有钥匙的。

所以,当看清站在门前的人的时候,夏允目不自觉呆立,动也不动地,看过去有些傻气。

那是韩祺。

戴了墨镜,刘海染成了银色,却不让人觉得突兀,配合那细致的五官,有股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虽然只在杂志和电视上瞧过几次,夏允目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韩祺和贺泉,一样耀眼。

韩祺看著夏允目,慢慢摘下了墨镜,瞳孔微缩,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和贺泉一样细致好看,眉眼上挑,身材也很高挑,嘴角只要轻轻一勾,就能让人眼红心跳。

韩祺虽然在微笑,夏允目却觉得,韩祺并不是很高兴。

韩祺走了进去,越过了夏允目,然後慢慢地扫视了屋子,缓缓坐到了沙发上,似乎很熟悉。感觉上──韩祺才是这屋子的主人,夏允目反倒看起来更像外人。

或许是,韩祺带著一股气质,和贺泉一样的气质。

只不过,贺泉是温和的,韩祺却有些凌厉。

韩祺勾著腿,看了眼餐桌,又瞄了桌上的蛋糕,突然笑了起来。夏允目微窘地给韩祺倒了一杯水,韩祺没接,夏允目把水放到了桌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韩祺说:“你煮的?”夏允目微微一愣,顺著韩祺的目光,才意识到韩祺指的是什麽,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

韩祺摆了摆手,笑了笑,让人感觉有些亲切,“以前我们都不下厨,泉不喜欢油烟味。”

夏允目顿了顿,交握的双手微微收紧。

韩祺又看了眼桌上的蛋糕,说:“泉的口味很独特,但是,他最讨厌巧克力。”夏允目呼吸一窒,脸色有些苍白。

韩祺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後停在那白色的钢琴面前。他脸上的笑容已经退了去,眼神有些迷离,慢慢地伸手抚摸那台白色钢琴。夏允目也走到了韩祺身後,瞧见了韩祺手腕上的那块表──很熟悉。

那块表,曾经在贺泉的车上见过,贺泉也曾经为了它,用冰冷的语气对夏允目说过话。

韩祺说:“你知道麽……?这一台是我们一起买的。”夏允目抬头,韩祺在看著他,似乎在回忆什麽:“那时候我们刚刚在一起,我出了第一张专辑,用那一点钱,一起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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