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在透过半天的书房门口时莫子希愣住了，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所映入眼帘的满是浑身是血的老爷子瘫坐在椅子上，脑袋上中了一枪朝一边歪着，心口上中的那枪血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汩汩而出，看样子是直接毙命再无生还的可能，虽说从莫子希知道了一切真相开始他就始终怨恨这位溺爱他的父亲，但不管怎么说那毕竟也是他的父亲，血浓于水的羁绊可以化解一切怨恨，而此时此刻已是阴阳两隔再深的仇恨也化作莫子希滴下的一颗泪水。

看到这一惊人的一幕随同莫子希一同上楼的那个人也吓傻了，手中已经上了膛的手枪也随着莫子希的眼泪一同掉落。

“谁？”听到有动静半敞开的书房门被用力踢开，手里还握着发烫的枪支身上也溅满血的莫珣磊映入莫子希的视线。

红了眼的莫子希很是骇人，无视随时可以给他一枪的危险莫子希盯着莫珣磊的眼睛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莫子希红透的双眼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随着莫子希的步步逼近莫珣磊尽管手上还握着枪却还是随关莫子希的逼近而步步后退：“你不会明白了，我杀他自然有我的理由……”

不等莫珣磊说完莫子希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莫珣磊一拳挥过去，当下毫无防备的莫珣磊就被他全力的一拳打倒在地。

“你的理由？呵呵……”莫子希悲痛地失笑：“你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难道说那个位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杀了他之后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莫子希不忍看已经断了气的老爷子，把所有情绪都写入眼里，对着莫珣磊的那双眼睛有着怨恨、愤怒、难以置信以及心痛，他小时候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哥今天却弑父的人也是即将要葬送他性命的凶手。

虽然被打倒在地但莫珣磊手上的枪还紧紧地握在手里，站着的莫子希也许没看到但确确实实地在莫珣磊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用手背擦净嘴角溢出的血盯着莫子希的眼睛道：“子希……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唯独那个位子……唯独那个位子可以让我不惜一切去得到，因为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去破坏它。”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为了扫清那个位子的绊脚石也要杀了我？好啊，来！朝我开枪啊！”莫子希疯了似地朝着握着枪的莫珣磊靠近，也不管自己的言行是否会激怒一个已经杀了一个人的野兽。

“子希，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是我……”

一个猛踢莫子希趁他不留神之际踢掉了莫珣磊手上的枪，一个翻身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已经握住那柄被踢到墙角的枪支。

我还不能死，小涵还等着我去救了怎么可以在这里死去？面对着莫珣磊的枪口离死亡只有一步距离的莫子希只是在一瞬间心里闪过小涵微笑的脸，只要一个纯真的笑容就让他燃起生存下去的勇气，这也是处于弱势的他唯一可以鼓起勇气和莫珣磊生死相博的力气，小涵现在生死未明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找到他而不在这里放弃自己的生命。

转过身莫子希把枪口对准了还在恍惚中的莫珣磊，如果要他抉择的话哥哥和顾哲涵两人之间他定会选择后者，小涵现在是他的唯一，失去了他莫子希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扣去扳机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虽然心里已经做出了如此抉择但身体却本能地排斥着，到底还在等待什么莫子希自己也不明白，十二年前自己不是早已跟他划清界限了吗？那句“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那句话不是早就说出了吗？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下不了手呢？

耳朵仿佛还轻轻飘过童年那些幼稚的话语——

“哥哥，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有一个温暖的笑脸总是轻柔地答道：“好啊，永远都在一起。”

“那我们长大了也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那个人总会揉着一个小小的脑袋笑道：“好好好，长大了也要在一起。”

“那等我们老的时候也在一起吗？”

那个记忆中的人总会吃力地抱起吵嚷的人继而回道：“当然了，哥哥会永远和子希在一起的，到老到都走不动时我们还在一起。”

“那哥哥老到走不动时还会给我做风筝吗？”

“呵呵……做，一定做。”

“哥哥，子希最喜欢你。”

“呵呵……哥哥也最喜欢子希。”

眼前不能自抑地想时童年的时光，那是莫子希最幸福的童年，可是在他十四岁那年全部都毁了，包括他最爱的哥哥——莫珣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