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心(5)

我站在那儿想了想,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在这么大的饭店里,人生地不熟的,少做好于多做。

也许,那个打火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许,那个人已经发现了,是他故意丢弃的。

眼看那人的身影依然快步,并没有回头的迹象,我觉得他大概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掉了,热血涌起,走过去把银色打火机捡起来,轻轻喊了一声:“先,先生,你掉东西了……”

那个高大的背影脚步依然,显然没有听见我的话,我咳咳,又叫了一声,他还是没有回头。

我一怔,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眼看就要贴到他的后背。

他仍是没有回头。

这个人,很奇怪,像是听不见似的。

我只能踮脚拍拍他的背,“先生,这是你掉的东西。”

他转过头,睨了我一眼,这种不屑的蔑视让我心理极其不舒服,停滞几秒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千辛万苦追他。

我把打火机举到他的眼前:“先生,你的东西。”

他俯视我,不对,他似乎在俯视我的嘴唇。还没等我说完,直接干脆掏出纸巾把打火机接过,甩手扔向垃圾桶。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惊讶的看着打火机跌进垃圾桶。

他厌恶的皱眉,转身走了,似乎一刻也不想与我多留。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算了,权当被好心被狗吃了。

懒得理他。

多事之春(上)

本来我也不指望他会留下来对我大感恩德,只是突然遇上莫名其妙的高傲男,觉得很可笑。人都说有钱人失德行,现在看来,他倒是此话最好的例证。

刘湘琴从卫生间出来,拽了我的胳膊一起走,我再朝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瞥一眼,人早就没了影子。索性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低头和刘湘琴混进去找个偏僻的位置坐好。

陆陆续续宴会人已到齐,我们坐在靠门的一隅倒也清静。又臭又长的宣讲会开到一半,刘湘琴已经歪在我身上睡得呼噜大作,我勉强挺着精神听着,心里盘算着诸如明天打电话让母亲给我邮寄贫困证明时,还是多花点钱选择快递保靠,别邮到半路弄丢了,反而麻烦之类的事。

正想着,四周掌声再起,怕被人看着怪异,赶忙跟随鼓掌,听主持人的意思,原来又换了一个人演讲,叫什么凌棠远的。我拱拱肩膀,低声问刘湘琴:“到底哪个是你家亲戚?”

“哎呀,困死我了,这个要上台的就是。”刘湘琴大嘴一张,打着哈欠,随手往台上一指。我看过去,竟然就是刚刚扔打火机那个男人。

原来,他就是那个耳朵不好,需要花钱买女人的男人?

这么说来,也算正常现象。单从他睥睨人世的臭脾气来看,不花钱很难找到愿意自贱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我低头专住面前的餐具十件套,茶花盘碗都很精美,刀叉水杯对我来说都很稀奇,桌布蕾丝叠叠垂垂,富贵奢华的令人咂舌。耳边环绕他低沉的声音:“凌翱集团以诚信著称,众所周知,在同行业中,凌翱始终保持这一企业理念……”

抑制不住的想要扑哧笑出来,同桌几个人好奇瞥过视线打量,我赶紧压低头,板住面孔 。

诚信的经商男人,沙猪的无礼男人,花钱买媳妇的男人,每个词都那么不可思议的紧密联系在他身上,大概也是凌翱集团最可笑的事了。

凌棠远什么时候结束的致词,我不知道。上菜的时候刘湘琴反复问我,“怎么样,我那个远房亲戚帅吧?”

面对精美的菜肴,我可怜的胃口立即全无,无奈之余,只能低声说:“帅不帅我没看出来,我算知道他为什么找不到女人了。”

“你能看出他耳朵问题吗,他口齿很清楚的,而且能读唇语,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不出来!”刘湘琴小声说。

我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唇语两个字吸引,以前只在金庸大侠的书中看过,没想到原来现实中也有这样的人?还想问什么,周围人已经齐刷刷站起,我和刘湘琴惊慌跟着站起,定睛一看,原来是凌翱集团首席代表过来敬酒。为首的,不是凌棠远,而是另外一个容貌酷似他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各位随意,谢谢各位捧场!”这位酷似凌棠远的男子姿态优雅自如,喝酒时又豪爽干脆,看在座宾客对他的恭敬态度,他一定身处要职,至少……

“孟总,您客气了!”桌上看上去最年长的男子与他寒暄,我却讶异他的姓氏。

怎么,他,不姓凌?

他与那个人相貌如此酷似,应该是直系亲属吧,难道他是世家小说里常见的私生子?

我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大场面,众人端酒杯的时候,总要打量别人端起哪个才敢去碰,除了听别人寒暄,我和刘湘琴完全是默默的陪衬布景,不会有人注意我们笨拙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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