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停,绿灯行(19)

“我帮你把窗帘安好就回去。”罗既松开她。

白漾正要出口反驳他马上又说道:“考察期。”一边推着白漾往小区里头。

“白漾!”小区有人叫她,还有关车门的声音。

是米狄。

白漾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刚和米狄说了会认真考虑,一回头就跟个男人站在这拉拉扯扯不算还搂搂抱抱了——虽然不是她投怀送抱,但总之是抱了。以后米狄得什么眼光看她……她的前程啊奖金啊,都长着翅膀飞了。

一大捧花儿,百合,这种天气里让白漾想起了“冷香”这个词儿。

“祝贺乔迁。”米狄把花儿捧到她面前,然后对罗既淡淡点个头。

白漾接了花说声谢谢又看看两人:“米主任,这是我学弟,今天导师请吃饭他送我回来,顺便帮我把窗帘安上。”然后又对罗既说,“米主任,米狄。”

两个人握手,轻笑。

白漾以为这事就完了。

“你好,情敌。”罗既一句话让她脑瓜仁都疼了,太阳穴都一跳一跳。

“你好。”

白漾邀米狄上去坐坐,米狄微笑着摇头:“这么晚了,你回去大概还要收拾收拾,我就不打扰了,明天吃饭再见吧,好好休息。”

车绝尘而去。白漾看罗既一眼又看看怀里的这一大捧花儿感慨道:“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处,沉稳。”

这个毛头小子,还“你好情敌”,以为在拍电影么?

“年轻男人也有年轻男人的好处,有力气。”

……

白漾很想问他一句:你是说在床上么……基于此话太流氓还是算了。

送走了罗既,白漾仔细锁好门倒了杯热水坐下,这一天可真累,倒不是搬家来回折腾,而是因为罗既。这么固执的人她得怎么躲开好呢?

如果真有一个人这样铁了心爱自己,她早晚有一天会感动,也会付出感情,可是,她不敢,感情对她来说就如同砒霜和氰化物,一点点就够致命。

拽出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小小的眼泪型吊坠打开,里面是一张很小很小的大头照,年代久远,女子的形象已经有点模糊了。

“我不能重蹈你的覆辙。”白漾默默说道。

白漾开始刻意避开罗既,如果有课她就踩点儿去,下了课和魏鸣时扯几句就打着“上班”的旗号走人。

米狄那里,周日那个晚上他送她回来,米狄先开的口:“白漾,我上次的话有点鲁莽,毕竟你来鉴定中心也没多久,这样吧,你不必马上回答我,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无论什么时候。”

“米狄,你不能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我会愧疚。”白漾说道。

“就当考察期吧。”米狄笑道。

三十五岁男人的笑容里是满满的自信。白漾想,人家凭啥不自信,事业有成玉树临风房子有车子也有,成功男人的典范。

“谢谢你米狄。”白漾道谢。

其实,米狄也挺好的不是么?

一晃儿到了十一月,H市本来就“北纬偏北”的位置,寒冬自然也比别的地方提前到来,才这个月份已经开始飘雪花儿了。白漾喜欢下雪,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迟到,把责任推给该死的坏天气。

不过下雪也有一点不好,出现场的时候太冷。怕什么来什么,一大早上坐着直打滑儿的公交车刚“飘移”到车站就见一辆警车停着,看眼车牌白漾就哆嗦了一下。

公交车上没空调她已经冻得快实心了,这大哥就不能让她暖和暖和么?

自动自觉开车门坐进副驾,回头看一眼,很好,家伙事儿带的挺全,一看就是常出门的。

上班时间,路上堵得不行,耿立便直接拉警报一路招摇过市,出了市中心白漾“啪”关了警报:“最烦这动静,听一次心律不齐一次。诶,老大,这次又是什么顾客这么心急火燎的?”

“死人。”耿立说道。

“这话说的,活人的话也不该叫我,怎么个死法?”白漾问道。

让耿立把空调调得更暖和点儿白漾才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从后座捞起制服穿上,还成,热乎的。

“很奇怪的死法,说不清楚,到了你就知道了。看你那样没睡醒吧,先睡会儿吧,有点远。”耿立道。

有点远……她不喜欢出远门,能让市局出动看起来不是个简单案件。

白漾眯了一会儿起来往外一看已经到大郊外了,这大冷的天别说人了,鸟都没几只飞过的。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是H市北郊的一个滑雪场,白漾已经开始想象“顾客”的惨状了,前几年她看过的一位顾客就是滑雪时不按规定路线走结果从断崖上摔下去了,而正巧的是,那崖下因为是个被风坡积雪很薄,所以,可以想见多惨烈,内脏大出血,后脑勺磕在凸起的石头上基本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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