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停,绿灯行(4)

白漾一直看着他的脸,嗯,不错,挺淡定个孩子,跟她当年有的一拼,咳咳,进去的时候有的一拼,不知道出来咋样。

关门声很沉重。

白漾站在门口没心思左看右看,这光溜溜的走廊她看了几十次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此刻她比较想看看里头的动静。

耳朵贴门上听了听,“嚯”拉开冷冻屉的声音,过一会又是“嚯”的一声,渐渐地,声音的间隔短了。

白漾数到第三十二的时候抽拉的声音间隔忽然长了,很长,长到白漾以为门里的人直接吓晕过去了,正考虑要不要进去英雌救美里头传来一声沉稳的“嚯”……就像白漾的心脏,缓缓地又放回胸腔了。

看着表,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了,数已经数到148了,除以二也快到75位客人了。白漾叹口气,唉,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胆子都大了,可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160!

白漾左腿换右腿,继续栽楞着肩膀站着,脚尖轻点着有些发乌的大理石地面,没面子,太没面子,人家都80了,再看下去她还好意思称师姐么?

当当当-当!

《悲怆》的声音响起,饶是白漾胆子大也差点吓得跳起来抓吊灯,哆哆嗦嗦摸出电话,姥姥个熊猫啊,要是吓死小娘子师姐弟你赔得起么?

看一眼屏幕上张狂着的三个字——算了,不用赔了!她怎么就忘了老魏头这茬儿了,当年他第五回把她扔在里头的时候也干了一次这样的缺德事吓得她当时差点直接倒栽葱进冷冻屉把自己保鲜了。

果然,魏老头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愉悦:“徒儿,你们在干什么呢?”

“秋夜无风,月亮又好,刚喝了茶,散个步。”白漾说着话就感觉鼻涕正要喷涌而出忙吸溜一声。

电话那头一声奸笑:“徒儿,月黑风高,别打扰客人们太久会招人烦,挂了。”

个熊猫,太无良的魏老头了。放下电话白漾忽然想到——罗既这半天还不出来,是定力太好还是……

一拉门,里头惨白的灯光下罗既胳膊正抬着,看样子是来拉门的。

菩萨保佑,活着就好,回头找林主任给画个符收收惊。

“师姐,走吧。”罗既出来顺便从白漾手里拿过钥匙仔细把门锁好了。

交了钥匙出了这两层小楼罗既不做声,白漾寻思,完了,铁定给人家孩子吓着了,这无良老魏头。

“小罗啊,你要是不解气就打官司告老魏头,到时候我给你做证人,这精神损失费他至少得陪个十几二十万的。”白漾试图“缓解”下他的情绪。

罗既扭头看看她:“你当年也告了导师?”路灯还算亮,罗既看见她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兴奋起来的表情。

白漾哈哈一声:“我想来着,可惜啊,当年老魏头忒狡猾,我是一点证据都没有,所以我只好忍辱负重到如今,终于盼来了小罗你这个大救星。”

罗既轻声笑了笑。

他一笑白漾悬着的心就放下了,行,会笑,听着还不是傻笑。老魏头这晚节算是能保住了。

白漾给耿立又打了个电话交代一声便带着罗既直接出门去等公交车了。晚上八点多了,这座城市此时像四面漏风的茅草屋,风怪叫着在人们耳朵边做着恶作剧。等了好半天公交车也没来,白漾这鼻涕又开始撒欢地流。

“打车吧。”罗既说道。

“不成不成,老魏头不给报车马费,打车回去好几十块,他能活剖了我。”白漾说着眼看着罗既抬起了胳膊,眼看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然后眼看着罗既的胳膊搭在了她肩膀上。

“再等下去明天估计你就得去医院了,上车吧,我报。”罗既说着两手推着她的肩膀塞进了车后座,自己也坐了进来。

当计程器上的小红字显示39的时候白漾大吼一声:“师傅停车。“

车停了,正好40,白漾先了罗既一步付钱然后下车,罗既不解,白漾摊摊手:“记住,如果咱们三个一起出门一定要花老魏头的钱,如果咱俩出门,那只能花我的钱,这是老魏头的规矩。”

罗既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姐。”

白漾倒也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也没啥急事在路上逛荡一会儿能剩下30多钱干点啥不好,买散装猫粮喂流浪猫能喂好多天了。

进了校门口,九点整。秋风寒也没挡住学生们来回奔走的热情,路上还算热闹,白漾和罗既并肩走着,不同之处在于罗既是直直溜溜的,白漾是含胸缩脖做贼似的。

从校门口到博硕楼很远,因为他们这所院校的“特殊性“所以被安排在整个大学城的外围,相当于”防线“的位置,而宿舍楼,想当然就得在最里头——这么个严肃的学校要是一进校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各色内衣裤那得是多么不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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