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停,绿灯行(77)

“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你。”罗既环住她肩膀。

白漾的脸色不太好,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嘴唇也干干的,不只她,所有现场的法医都是这副模样,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连续五六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手指头……214号袋……”白漾梦呓。

罗既看她鼻尖有了细密的汗珠忙把羽绒服放到一边,看样子该是暖和过来了。

“白漾?!白漾!!”玻璃门里崔恕人正叫她,白漾一个激灵就醒了拔腿往里跑。

他们说了什么罗既不知道。

白漾看着崔恕人从189里拿出来的一枚已经变了形有些发黑的指环有些不明所以。崔恕人把指环内里给她看,白漾接过去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是个“漾”字,和她名字一样的字。

在看清的那一瞬间说心脏没有狂跳一下是骗人的,白漾下一个动作是跑到189号袋子一把抽出写着详细信息的纸单。

AndyTu,马里兰州,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血液,O型,根据病历档案曾切除过阑尾炎。

白漾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在快速移动,脑子里则是一片空白,恍惚间好像崔恕人叫了她一声。

“白漾!”

“这么个东西并不足以证明死者就是涂云相,联系H市的警方让他们去涂家尽量寻找涂云相的东西,如果实在找不到头发之类的那么也可以带他来做亲子鉴定,当然,所有的前提是在这一堆尸块里找到这个戒指的主人。”白漾说道。

她异乎寻常的冷静让崔恕人诧异不已。

白漾从他手上拿过戒指攥在手心片刻又说道,“这枚戒指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那边,它已经脱了了它的主人,白漾——或许有句话我不该说,但在出去找你之前我已经电话和霍普金斯医学院云相的导师通过电话,他已经证实云相回国了,是他送云相去的机场。”

白漾看着他,手握得发白,嘴唇紧紧抿着。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我们必须得面对。”崔恕人语气沉痛地说道。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而已还要我们费这么大功夫进行身份确认么?崔恕人,这是我们法医的工作,我们必须给每个人最明明白白的确认,如果确定他是涂云相,那么我只相信这些——它们不会说谎。”白漾指着冰块上的那些残缺不全血肉淋漓的尸块儿,顺手又把手心里紧攥着的戒指扔进189号袋子,她的手心里沾了几点黑,还有几处红点,是戒指扭曲的棱角压出来的。

白漾忽然想起了很多事,就像春暖花开融化的江水奔腾东去时候带起的江底的沉积物。

很多,很杂乱,但却很清晰。

戒指的主人终于没有找到,它可能是任何人的,也可能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人”。

白漾精疲力竭,这些天虽然也累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累得想睡死过去什么也不管。

半夜了,C城的空气里的燥热仍旧没有丝毫收敛的态势,白漾跟在法医们后面出了门眼神便四处搜索着,果然,在大门外那明亮的路灯下她的罗既显眼的站着。白漾心里头忽然便生出诸多的委屈,疾步横穿马路耳边似乎听到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罗既忽然迅速地动起来了,映在白漾已经有些迷蒙的眼睛里特别像快进的镜头。

罗既一把抓她在怀里,白漾抬起头眯起眼,罗既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跟她说话,但她好像听不见了……

“罗既,我们回家吧。”

“小罗,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紧随而来的崔恕人说道,语气是罗既入学以来从未见过的正经。

“和白漾有关?和,那个人有关?”罗既横抱起白漾,崔恕人在一旁伸手拦车,没有车停。

崔恕人点点头,发现罗既并没有看着自己。

“这大概违反了规定,但是我想告诉你比较好,毕竟白漾这一关要你帮她。那个人,如果没有奇迹的话,他死在这场空难里了。”崔恕人说道。

“是么,那太可惜了。”罗既轻声说道,低头看了眼白漾。

“小罗——”

“我没有幸灾乐祸,确实很可惜。”罗既顿一顿,“他死了,白漾的心就缺了一块儿,而我永远也不可能把这个地方填满。”

崔恕人拍拍他的肩膀:“罗既,我看得出来你对白漾的感情,帮帮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一辆车“嘎吱”停下了,是普通的白色现代,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庞,罗既认得这个人,颜毅,他也知道颜毅并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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