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他!”沈三月一向是清高自傲的人,既然两个人分手了,就不想叫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不叫!我陪你看医生。”林小年收起电话,又背起沈三月往校医院走。
天还下着雨,路上有些滑,林小年走的深一脚浅一脚,而她背上的沈三月却强忍着痛,不肯吭出声。林小年怕她太难受,不停的跟她说话,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三月,你吃错了东西?”
“没……有!”她的呼吸很沉重,似乎肚子疼的更厉害。
“那是生理期?”
“不……是!”她深吸口气,稳稳的趴在她背上。
林小年不算结实,力气也不大,背着沈三月走了一大段路,已是满头大汗,天又下着雨,她额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脚下突然滑了一下,林小年的身体有些倾斜,沈三月感觉到她失衡,更紧紧贴在她背上。
已经走到校园中央,林小年的步伐逐渐有些吃力,沈三月本想叫她歇一下,可是连贯的语句却说不出口,只闷闷的叫了声:“小年!”
“嗯?”她仍低着头往前走。
“小年。”她又喊了一声。
林小年以为她不舒服,又加快了些脚步,“三月,忍一忍,就到了。”
沈三月觉得鼻子酸酸的,断断续续的说了句:“年年,对不起!”
她却没往心里去,甩甩额上的水滴,说:“小三,你肚子还疼不疼?”
她这一提醒,沈三月哇一声哭出来,“疼死我了,医院怎么还没到?”
“马上到,你看前边不就是?”
急性肠炎,幸好发现及时,沈三月倒没什么大事儿。可林小年却麻烦了,帮沈三月挂号、交费、拿药,一圈张罗下来,终于有机会坐下来休息一下了,却发现自己的脚面肿起了老高,脚踝处开始火辣辣的疼,而且头昏脑胀,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她知道自己刚才背着三月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而且淋了雨,有发烧的迹象。三月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液,不能没人照看,她赶紧拨葛言的电话,却总没人接。后来,不知怎么就打到于有余那里,她迷迷糊糊的说:“你过来校医院帮我照顾下三月吧!”然后,自己就靠在候诊室的长椅上眯着了。
其间,她听到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们换个地方睡,行不?”
她使劲摇头。
“林小年,你在发烧!”旁边的人抚着她的滚烫的面颊说。
“我脚疼,帮我捏捏!”她似乎觉得身边的人是父亲,有种亲切的温暖,又觉得那是儿时的乔怀宁,似手足相伴,所以,她在梦中撒娇。
“你不起来,我可要抱了?”那明明是威胁的声音,却让她觉得安心,于是,她伸出胳膊,环着那人的脖颈,任他抱着,然后偎在他胸前继续沉睡。
“哪里是属狗?分明是属无尾熊嘛!”那人边抱起她边笑。
高烧很快退了,总算谢天谢地。葛言稀里糊涂的巴着她床铺的护栏问:“怎么回事?我就去上个课,一回来,宿舍俩都进校医院了?”
“三月呢?”林小年还不忘问沈三月的情形。
“好好的在隔壁躺着呢,肠炎。”葛言大致说了情形。
“我去看看她。”林小年想下床,却被葛言拦住,“于公子交待了,你暂时不能乱动!”
“他又不是医生!”林小年撇撇嘴,想起来自己曾给于公子打过电话,“于公子呢?有没有来照顾三月?”
“有,陪三月聊天呢!”葛言回答。
“哦,聊什么?”看来于有余还是蛮热心的,请求他帮忙,真找对了人。
“于公子跟三月说:‘林小年没好之前,你沈三月可别想先走出校医院的大门’。”
“于有余,他怎么能这样?”林小年气呼呼的喊。
第 10 节
一切都神奇的恢复了。她的发烧、她的脚、她与三月的友谊……
当林小年坐在自习室里偷笑的时候,正好看到于有余,她调皮的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坐到自己前排,那是她帮葛言占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不再排斥那个她认为骄纵、狂妄的纨绔子弟于有余了。
“脚全好了?”他问。
她点点头,看到他正拿着一叠雅思试题,反问道:“你考雅思?”
他笑起来,有些犹豫,还是答:“期末才考。”
“留学?嘻嘻,看来于师兄还是挺有追求的!”她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舍,但更多的还是祝愿。
他用手指弹了她脑门一下,轻轻的,却透出宠溺的温柔,“哪个说老子没追求了?”
她翻着眼皮,一阵无语,“看吧?又喘起来了!”明明还是那个狂妄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