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80)

林小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乔怀宁呢?作业为什么不自己交?”

欧阳菲似乎思考了很长时间,才跟她说:“在医院,他最近情况很糟糕,医生说恐怕拖不过这个秋天。”

林小年只觉得胸中胀了一股子气,怎么也呼不出来,压得胸口一阵一阵的酸疼。

欧阳菲说:“林小年,你今天有时间去看看他吧,别忘了带瓶冰红茶,他发着烧还念叨呢,一门心思的想着能再见到你,——你才是他活着的动力。”

她突然想起来那天在Z大,她去买冰红茶,回来却不见了他的影子。

乔怀宁,他真会骗人!明明身体不舒服,却告诉她导师找他有事儿。明明等着她买的冰红茶,却让她自己先回学校。他一直在骗她,这样的欺骗,他打算维持到什么时侯呢?

Z大的第三医院,不远。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赶过去。这样的时刻,即使他不想让她在身边,她也要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与他同呼吸,共命运。

不为别的,因为,她曾经爱过!

第 6 节

乔怀宁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微合着眼,露出眼底淡淡的青灰,显得憔悴不堪。

估计他是很累了,身体极虚弱的附在床头,很久不曾动。

林小年偷偷望着他,心底有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恐惧,“他不会就这么抛下这个世界吧?”他不会就这么抛下父母和她吧?毕竟,冰冷的世界里他一个人走,她终究舍不得。她忧心的看着大病房里唯一一个异常安静的身影,目光渐渐模糊。

乔怀宁终于动了动,或者没动,只是她的幻觉。

“小姐,你找谁?是来探病的家属吗?”护士在病房门口拦住她。林小年赶紧摆手:“我……我不找谁。”她赶紧哽咽着逃到一旁,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林小年原本记得自己还有事儿,可是,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儿,只能坐在医院的挂号大厅里苦想,直想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中午的时侯,林小年用医院的公用电话打了于有余的手机,她总算记起了他的号码。

于公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瞬间沉寂下来,小心翼翼的问:“年年,你去了哪儿?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了三个小时了。”那语气,可怜兮兮的,带着委曲求全的包容。

她不安,她愧疚,她说:“对不起,有余!我急着出门,忘了告诉你。我们现在去钓鱼还来得及吗?”

她很少这么客气的跟他说话,可能他觉得不适应,没几秒钟,又跟她吼:“现在几点了?还去个屁呀!”

林小年幽幽的笑起来,却不见快乐的酒窝,她柔声的,没有底气的问:“下次,好吗?”

于有余无奈的摇头,下次?也许,值得期待!

于公子很挫败,他靠在停在Z大女生宿舍楼下帕萨特车上吸了支烟,引得过往的师弟师妹都驻足观望,他只能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之前他一直开着五哥那辆兰博坚尼,后来,因为林小年说招摇,他换了普通的帕萨特开;之前,他从来不吸烟,因为觉得呛,可是最近因为觉得无聊,觉得有种无法释怀的烦躁,他开始尝试吞云吐雾,想在烟雾缭绕中寻得一丝解脱。

林小年回到Z大的时侯,已是下午,让她没想到的是,于有余仍然没有离开。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于有余,他原本洒脱的俊脸一时有多种表情,有狂乱,有不安,有担忧,有怅然,有患得患失的焦虑,亦有无可奈何的疑问,

在于有余一低头,弹掉指间烟灰的瞬间,那种遗世独立的寥落,抽得她的心一阵一阵的发紧,想上前拥住他,帮他抚平眉心那些如有若无的忧伤。

这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狂妄、顽劣的纨绔子弟了,不知道什么时侯,他已经悄悄改变,变得低调、随和、平静,变得柔和、委婉,变得温润。

他这样的改变让她内心激荡澎湃着的感动,也有略微无所适从的羞赧。

她快步走近他,扑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寻求安稳,她主动搂紧他,低喃了一声他的名字:“有余!”

于有余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顾不得自己之前等待的烦躁,反抱着她:“怎么了?”

林小年不说话,窝在他怀里不肯动。

他贪恋两个人这样宁静的相拥,也不再多问。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终于抬起头,望向他的充满漩涡的眼眸,那里仿佛蕴藏了太多的疑问,她嘟起嘴,说:“你怎么没走?”

他笑笑,“你没回来!”

他牵着她的手,握得很轻,生怕握着的不真实,稍微一用力,会如沙般流逝。

昆玉河已经开始泛清,能清晰的看到河底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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