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军团在北王卫星A上有一整个驻地，几乎所有没有外派的兵都会在这里训练和待命。杜克星的战事告一段落后，方晚唐带着步凡下属的第29团回到这里修整。

前几日，在家里处理完事情的步凡也来到了卫星A，但往日里常常出来指点训练的他这回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方晚唐偶尔有事要去办公室里请示，几乎都是见他靠在椅子上打盹儿。

“老大，你是不是在战场上落下什么伤了？总是这么jīng神不振的，可该去检查检查啊。”

步凡揉了揉太阳xué，道：“我没事。”

按照天罡的说法，分离意识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等到分离体慢慢习惯，本体的疲劳状态就会减轻直至微弱到难以察觉。

一台机甲会知道这么多，步凡不是没有多想，但他当初得到天罡时，便是遇到这台沉睡在研究所里的机甲忽然苏醒，而且要认他为主。研究员们忙活多年，原本都没抱什么唤醒天罡的希望了，经过一系列的检测，确认他智脑完好，程序运行正常，然后才让步凡带走的。

这些年的相处中，步凡多少发现天罡和其他机甲有所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常常不是从数据分析的角度出发，在战场上还能和他一起讨论战术。他们俩与其说是机甲和主人，倒不如说是朋友。

包括步凡接受的，由步家牵头的能源实验，他接触不到核心技术，自然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天罡却给他解释说，他体内有某种特殊物质，可以将生物能源转换为以太。

这么多年和天罡并肩作战，步凡对他的信任越来越重，这次根据天罡的教学，尝试将意识分离，附着在别的物体或者低智生物上。以此来进行星际旅行，绝对不会被人探测到，方便得不能再方便。只是步凡每天总会抽空和分离体连接，接收讯息。

分离体就像是另一个他，同样拥有独立思考的意识。还好，步凡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在战场上对他人信息素施加影响时，偶尔也会感受到自己的意识随着信息素在逸散。

他能识别信息素的味道，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香型。

官方档案上写的是X13，即未知的物质香第13种。连步凡自己都闻不到，总觉得像是无色无味似的，但有一点，他控制信息素释放时，会让他人陷入紊乱。

步凡的意识分离体飘星过海，附着在各种飞船、行李箱上前往帝国。几个月过后，帝国中枢纽恩斯星正在筹备维森特亲王殿下的成年礼。方丛这才知道，维森特居然比自己小两岁，还是个未成年人，这可就非常尴尬了……

成年礼当天，维森特须得从皇宫出发，在首都象征性地游.行一圈，接受民众的欢呼与爱戴。最近他将在外时堆积的政务处理得差不多后，便住回了诺瓦宫。他白天都不在，方丛便趁此机会到处溜达。维森特先前带着他到处看，便是绝了他窝居一宫的念头。而在诺瓦宫里住久了，也确实沉闷。

这天他逛到湖边，远远就看见岸边用围栏隔开一段，里面有一堆飞快爬来爬去的虾。方丛惊讶地问：“雪月，你们拦起来保护的这些是bào走虾吗？”

雪月笑道：“是的，以前从联邦引进的物种。宫外也有专门的养殖中心，它们肉质鲜美，就是太喜欢上岸乱跑，死亡率太高，所以目前都是依靠人工养殖。”

方丛倍感惊奇。他小时候也吃过bào走虾，但时隔太久，他也不是贪吃之人，早已忘记。当初和苍梧学机甲操控的时候，信息素因为抑制剂接近失效而挥发出来，苍梧那反应他可没忘记。初时还以为苍梧是动心，久了才知道，那根本就是馋的要命。

“今晚我可以做些bào走虾来吃吗？”

雪月一脸惊喜：“当然可以，殿下也很喜欢bào走虾的味道，所以宫里才会特意引了咸水湖养着。”她当即招呼人过来把虾抓进缸里带走。

方丛饶有兴趣地走近去看，发现其中有一只bào走虾特别突出，其他虾都在绕圈圈，试图找到突破围栏的地方，虽然看上去蠢蠢的，但是都很萌。这一只却不同，一直往方丛的方向蹦，方丛尝试着往其他方向走，那只虾也一蹦一跳地跟过来。

他伸手尝试去捞，还没怎么出力呢，那只虾就jīng准地跳到了他的手掌上。

方丛啧啧称奇，问雪月：“这bào走虾离了水能生存吗？”

雪月点头：“可以的，每日让它在盐水里待够时间，就能带出来玩。”

想起自己的信息素，方丛弯着眼笑了：“行，这小家伙和我挺有缘，先当宠物养着玩玩。”

回到诺瓦宫，方丛先把晚餐要做的虾都处理了，准备简单蒸一蒸，弄些调料蘸着吃。听说今天维森特要加班准备明天的成年礼，方丛吃饭的胃口都好了几分。平时和维森特同桌用餐，伺候的人恨不得挤满整个餐厅，可没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