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18)

“你是说,自挂在追求最靠近淡定的地方?”

“然后有一天,”常键并没有肯定陈律的疑问,继续说,“我妹把自挂放进了淡定的玻璃缸,然后她就总是看见自挂在淡定身后爬,淡定不动的时候自挂也会停下来。”

陈律瞧着常键不可思议的认真神奇,保持着若有所思的静默。

“但是,我妹说老板卖给她的时候说过,那两只乌龟,”常键小心翼翼,一字一顿地说,“都是公的。”

陈律觉得心脏或者胃那里跳了跳,一种无法定位起源,难以分辨区域的震动。带着一点几乎难以分辨的惶恐,和不安。陈律没有再接口,只是低下头开始去开饮料瓶的盖子,也不知道是手滑还是那个塑料盖确实太紧实,陈律使劲了一会儿居然打不开。

常键默默地伸手拿过陈律手中的饮料,开了盖,把瓶子递还给陈律,瓶盖却是捏在了自己手中。陈律喝了两口可乐,朝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看了会,才转回头来勉强地朝常键笑笑:“你妹妹的乌龟挺有趣的。”

常键有点小心翼翼过头的拘束,赔笑了一下,陈律的反应有点在他意料之外,不是愤怒也不是羞涩,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这个故事能够带给陈律的信息,常键并不能把握,因为从乌龟的名字还是发生的事情,不能说全部属实至少也是有三分真的,作为一个平常的听众表达吃惊和有趣才是正常的。但是作为常键别有用心的听众陈律,应该有更多的思考才对吧?

当然常键并没有打算凭这样一个经过艺术加工的故事来让陈律懂的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换句话说,常键没有偷懒到想以拐弯抹角至此的方式来对他心心念念要吃到嘴里的陈老师表白。但是,做做铺垫什么的,居然也不成吗?

说实话常键此时已经有点忐忑不宁了,这次出行不排除众多的非偶然因素,比如两天一夜的行程,比如八人行中有两对情侣,对比今晚将有的篝火晚会,比如已经安排好的双人间。常键本来是一点不着急的,充其量是有点激动和紧张,他原本盘算的是,整整两天一夜,总该有机会献尽温柔,然后在柔情蜜意的顶点诉尽情忠。

但是现在有点神思游离的陈律给常键的感觉却有点微妙。有点不忍心打破他明显是装出来的平静。

所以常键对着陈律勉强的笑容勾了勾嘴角的肌肉:“是啊很有趣,下次有机会我带出来给老师看吧。”难为心上人这种事,常键相信自己最狠心的岁月也是做不出来的,何况是已经被打磨许久的现在。体贴之道,未必与生俱来,终究却还是能学出几分模样的。

陈律脸上僵硬的肌肉松懈下来,露出一点淡淡的但是自然的笑容:“你妹妹很……强悍的样子,你偷她的宠物出来,小心挨打。”

“我也就是让让她,哪里真能让她爬到头上去了。”常键不满地嘀咕,对于自己在心上人心目中尴尬的形象表示郁闷。

周末的农家乐并不算太宁静,常键一行到的时候已经那里已经有不少旅客在了。这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泛着暮光,登记好了入住的手续,各自就奔着房间去了。

常键自然是和陈律在一个屋子,房间的规格很是简朴,一张双人床,旁边是一个非常有时代感的大衣柜,另外一边就是梳妆台,上面甚至放着一把木质的梳子。常键把两人的行李放在靠近床铺的那个墙角:“老师你要不要洗把脸,马上就去吃饭了。”

陈律把脱到一半的外套重新挂回身上,点了点头就直接去了连着房间的一个小洗浴间。

陈律正在洗脸,背后却传来开门的声音,陈律猛地直起腰回过脸,狭小的洗浴间并不适合两个大男人同时挤着,陈律这一回身,就和常键保持着非常简短的距离面对面站着,甚至能闻到常键身上传来的那种属于男人的淡淡汗味。陈律尴尬的后退了一步,腰就已经磕到了洗漱台的大理石。

“小心。”常键伸出手扶了一下,手掌绕到陈老师身后就直接贴上了陈律的腰,那一刻常键明显地感觉到了陈律的身躯轻颤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说不出的惊慌失措感避开了腰部不属于自己的手掌。

“你进来干什么?”陈律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随着眼神的清明,那种莫名的惶恐感似乎也慢慢变淡了。

“我怕这里的毛巾不干净,”常键有点失望地缩回了自己的右手,转而把左手上正拿着的新毛巾递过去,“我去外面等你,可以去餐厅吃饭了。”

陈律接过毛巾,看着常键的背影在视线中淡出。陈律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脸,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别人犯的错衍射到了眼前这个孩子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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