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个月(6)

这也是敲了许冲一棍子的地方,以前没心没肺地看完这个故事却毫无感触,直到策划姑娘有意言之的这句话,催化了任昔铭要求分手之中的理由。任昔铭也对他这么说过:我不怕辛苦,可我却不能忍受我爱的人一点都不体贴体谅我。

许冲趴在键盘上,看不到因此敲出来的QQ聊天框里面乱码一样的文字,他只是很伤心。泪水顺着指缝钻进了键盘按键之间的间隙。这些伤心却不是为了任昔铭的抛弃,而是想到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自己对于他的忽略和不重视,把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视为应该,让他为自己忙活却从来不懂得付出一点体贴和关怀,只会不断任性地索求。这些伤心都是为了对任昔铭后知后觉的心疼,太过迟来,因而连本带利,汹涌澎湃。

在一起的时候,任昔铭每次来,第一件事是给自己做吃的,然后是打扫房间和清洗,而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是忙着赶程序便是忙着打游戏,连一句“辛苦了”都不会说;自己每次生病,任昔铭必然在身边,陪上医院督促吃药自己还会嫌他烦;任昔铭生病的时候……他有生病的时候吗,自己从来都没意识到过。

许冲自卑地咬住湿漉漉的手背:他就是一个没良心的渣受啊!

没良心的许小渣紧接着也体会了一把生病没人理会的辛酸。拖着鼻涕到处找了个遍的许冲只好手机求助了。一早上裹着条毛巾毯给任昔铭发短信:那个,家里感冒药在哪里?许冲也觉得都分手这么久了,还和前恋人问药箱的位置实在有点糟糕,但是让他一个人去医院他就更不情愿了,只好下了决心给任昔铭求救。很快短信回复过来:橱柜的左数第二个第三格。多喝水。

许冲找到药吃掉,直接窝进被窝里沉睡去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太阳西下,直到有门铃声响起,许冲呆呆地躺在床上听着门铃的声音。刚开始分手的时候。每次外卖或者快递来送外卖总会下意识地以为任昔铭回来了,任昔铭虽然有钥匙,但是有时候会先去超市再上楼,拎着一堆东西就会直接按门铃。想到此处,许冲发现那个持续了一会儿的门铃声已经停了。他本来也懒得起身去开门,停了更好。

翻了个身许冲打算继续睡大觉,但是紧接着屋子里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很快出现在了卧室,就在背对门口而睡的许冲的背后。然后是温热的大掌按上许冲的前额。

“发烧了,起来去医院。”任昔铭坐上床沿,直接把被窝里的人挖起来,给他套上厚外套,想了想又围上了围巾蒙住口鼻。

只露出的那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朝卢毅眨巴,分明是又惊又喜又茫然,却难得地温顺听话。任昔铭还穿着西装,应该是下班就过来了,从被窝里挖出了人就直接捆绑到了医院。

许冲望着头顶的点滴瓶数着一滴滴往下掉的液体,眼角的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掉得一旁照看的任昔铭皱着起了眉:“疼吗?护士的针没扎好?”

许冲摇头:“不疼。”他只是想起了记忆中任昔铭唯一一次生病的印象。那天自己超级想吃蛋糕,打了电话非要他下班带一个过来,任昔铭那天在电话里就有点咳嗽,来的时候脸色有点红得不正常。那时候的自己没心没肺地只觉得蛋糕很好吃,却完全没料到任昔铭发烧烧整个人都晕。也是那天,任昔铭站在咬着蛋糕打游戏的许冲背后放下了吸尘器,难受地抚着额头说:“许冲,我们分手吧。”

任昔铭那么难受的时候,自己非但没有照顾他,反而让他为自己奔忙。想到此处,许冲心疼又愧疚的泪水吧嗒吧嗒掉得更欢,只把任昔铭吓得够呛。

“你最近,还有和夜来香见面吗?”许冲忽然转过头望着任昔铭问。

任昔铭大概有些意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许冲看到答案又别过了脸。

这次高烧来得迅猛去得速度,第二天许冲就已经神清气爽了,当然所谓的神清气爽也只是宅男程度的熊猫眼而已。

那天晚上许冲在剧组群里瞧见夜来香出现,鬼使神差地,第一次点开了和他的单聊。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面哆嗦了许久,从来都是健指翻飞的许冲第一次在键盘前面不知所措。整整两分钟后,许冲在聊天框敲了一行字发送,然后直接下了QQ。QQ页面消失之前,他还是瞥到了那行发送出去的字:喂,你对他好点。

分手进入第四个月,许冲专事敲键盘的手指上长出了一圈从事家务而长的薄茧,细看的话,十指上还有交错的细小伤口,那显然是切菜的时候给增加荤腥的。还完了基本可以告一段落的干音债,许冲冷清了四个月的微薄终于又发出了一条新的微薄:当我学会用洗衣机洗袜子,知道垃圾桶满了要倒,去超市可以买到鸡蛋回家煮鸡蛋羹吃,不会再弄错盐和味精,可以不打破一只碗的情况下洗干净碗筷,终于记得衣服干了要收之后,那个人却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我来不及心疼的爱人,祝你幸福。网配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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