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他的心(255)

路成民在一旁说:“庆祝什么啊,都这么大人了,何况还在救援队,随时要准备出任务的,哪能擅离职守?”

路雨:“那么多人呢,就不准寿星放个假了?”

路成民:“哪有那么娇惯孩子的?过个生日就能离开工作岗位了?”

……

两人还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

路知意哭笑不得,赶紧说:“行了行了,你俩别争,我已经庆祝过了。”

为了让家人放心,知道她远在祖国的南边也过得很好,路知意撒了谎。

“中午吃过大餐了。”

“什么大餐?海边嘛,当然是海鲜了。”

“都吃了些什么?海里面的东西我也不认识,反正不是虾就是蟹,不是贝壳就是鱼,我叫不上名字。”

“怎么做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做的?我又不是厨师!反正好吃就对了。”

……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挂断时,胳膊都酸了。

路知意回头看看窗外,夜幕已低垂多时,海岸线吹着风、打着浪,海风吹进屋里,撩动了她的发。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孤独。

陈声去哪里了?

换做从前,她会给他打电话,哪怕他只会寥寥数语答几句:“训练场。快回来了。”

她也会安安心心等着他。

可今天她不想打电话。

她觉得她得好好思考思考,想一想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状态、什么关系。他如今与她在一起,究竟是因为旧情难忘,还是旧怨难了,所以非要这么纠缠不清,看她天天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越想越伤心。

真的是热脸贴冷屁股!

想当年他才是话唠地追在她身后的那一个,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路知意站在窗边患得患失,不知过了多久,训练场上几乎没有人了,斜对面的宿舍楼也渐渐熄了灯。

陈声却还没回来。

她气馁地坐在那里,看了眼手机,已是夜里十一点过。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生日就真的过了,她要不要干脆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再不说,就真的要郁闷到下一个生日了。

路知意心酸地拿着手机,迟疑不定。

大门却忽的被人敲响。

她一惊,“谁?”

门外的人沉默片刻:“这么晚了,还能是谁?”

终于浪回来了。

还这么冷漠地回答她。

看来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她的生日了。

路知意灰心了,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几步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声控灯已经熄灭了。

陈声站在走廊上,手里拎了只袋子,定定地看着她。

路知意随意扫了眼那只袋子,问:“你是回四川买卫生巾去了吧?”

说完就转身要回屋。

下一秒,手腕忽地被人拽住。

“路知意,跟我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路知意回过头来,看着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上不肯进屋的男人,他穿着件单薄的卫衣,拎着只白色塑料袋,拉着她的手要她跟他走。

她一顿,忘了回应他。

事实上是不敢回应。

她在期盼与失落中循环一整天,此刻是真的不敢再有所期待。

万一他并非记起了她的生日呢?

万一她又空欢喜一场呢?

一而再再而三失望,此刻的她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她只能任由他拽着她往天台走。

宿舍楼一共五层,顶楼很老旧,一片空地上架起了好几根竹竿,上面飘飘荡荡挂着队员们的c黄单被套。

陈声拉着她爬上顶楼,边走边说:“白天要训练,不好因私事耽搁,所以来迟了。”

那颗碎成灰尘的心顿时聚拢了一点。

路知意站在天台上,吹着风,望着他。

陈声松开握着她的手,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只小圆盒,在原地坐了下来,解开纸盒上的粉色绸带,将罩在外面的盒子摘了开来。

他取出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早已备好的打火机点燃。

蛋糕不大,和上一只差不多小。

他抬头看她,说:“坐下来吧。”

天台没有灯光,只有训练场和远处隐隐投来的微弱光线,只有蛋糕上熠熠生辉的两只生日蜡烛。

路知意慢慢地坐下来,一言不发看着那蛋糕。

蜡烛有两只,数字十和八。

蛋糕与三年前那只大小一致,甚至模样也相同,一模一样的小熊,一模一样的巧克力花朵。

他还记得那年的生日蛋糕长什么样。

他记得她的生日。

那堆灰尘聚拢了来,慢慢活了,又拼凑成一颗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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