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碎(14)

她是被神遗忘的小孩,周围的人都在长大、老去,他们背地里管她叫傻子、小白痴,没人愿意再牵她的手,陪她一起玩reads;。

就连骆敬之也没有,他从没带她参加过任何公开的聚会,也没为她介绍过他的同学和同事。

长久以来,她就只有他一个人,既是她的丈夫,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安静下来,杯子里的奶泡打过了头,泡沫扑出来烫得她打翻了没做完的咖啡。

“怎么了,你没事吧?”阿元连忙过来,拉住她的手放到冷水下冲。

“还好没起泡。长安,你是不是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们。”

米娅在一旁嘀咕:“是累呀,人手不够,是时候多招点人啦。”

长安从料理间走出来,意外地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人,定了定神,确认自己没看错,才快步走过去:“你……你怎么来了?”

黑衣男人抬头望着她笑了笑:“我来喝咖啡,顺便还你伞。”

黑色的长柄伞就放在桌旁,其实就算他不还也没有关系,但偏偏这样的小事,他都记得。

“不是说请我喝咖啡?今日特享,还有吗?”

长安忙不迭地点头,像是重新注入了新的活力,冲进料理间,很快就把咖啡端出来,像怕他跑了似的。

他抿了一口,品咂道:“好像跟那天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的豆子,那天是曼特宁,今天换了哥斯达黎加。”

长安很欣喜,他竟然能喝出其中的不同。

“我还是更喜欢那天的味道,像是特地为我准备的。”

“你不喜欢的话,我重新帮你冲一杯。”

长安要拿他面前的杯子,被他按住:“不用,这样就可以。”

她松口气,有点腼腆:“其实我想谢谢你的,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如以后你每天都来,我请你喝咖啡。”

男人笑了:“为什么谢我?”

“那天你送我回家,还有上次在巴塔克兰剧院……”说起来她仍心跳砰砰加速,手心冒出汗珠,喉头发哽,“你救了我,还受伤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没想过要你感谢。”

“要的。”长安急了,“你……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想、我……”

她想要感激救命恩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同时她也记着齐妍说的话,要问出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他今天没戴墨镜,目光如海:“你想怎么样?”

长安涨红了脸:“我可以请你吃饭,还有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买来当礼物送给你。”

他又笑了,不论是唇角上翘的弧度还是眯起的眼睛附近细细的纹路都很好看,像阳光在黑暗中投下明亮的光带。

他重新打量她,带了几分认真:“那就请我吃饭吧,要吃得好一点,我很挑剔,不是这样的咖啡简餐可以打发的。”

“好,那我跟敬之说好,我们一起去。”

男人故意问:“敬之是谁?”

“敬之就是敬之啊,他是个医生,是我先生reads;。”

“是他要感谢我,还是你?”

“是我。”

“那为什么要有其他人在场?”

长安答不上来。

他又问:“你打算哪天请客?”

“我不知道……”

“那就今天吧。”

长安一震:“今天?”

男人笑道:“看来你很为难啊,算了,强人所难吃一顿饭也没什么意思。”

他起身要走,长安连忙拉住他:“你别走!今天,就今天吧。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回身弯下腰来,平视她的眼睛:“我的名字不轻易告诉别人的,你这么有诚意请我吃饭,那就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你。”

他们去的南城酒楼在城中很有些名气,但因为离家远,长安还是小的时候跟父母来吃过几回,几次翻修之后已经不大认得门和厅哪是哪了。

黑衣男人很有风度地为长安拉开椅子,请她就坐:“今天比较仓促,没有包厢了,只能委屈你坐大堂。”

其实大堂环境也很好,只中间一盏富丽堂皇的大水晶灯已经熠熠生辉,靠墙边的位置还有复古的壁灯和装饰画,每桌都铺着暗花白底的桌布。聚餐的人不少,小桌都是像他们一样两个三个的朋友或情侣。

长安看不懂厚厚的菜谱上那些离题万里的花哨菜名,把点菜的任务也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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