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92)

就像她走过了无垠的田野和漫长的一段生命之路之后,才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我的爱情呢,三年前我费尽心机追上的那个背影,如今停下来愿意走在我的身边,我亦不拒绝,可是,我却忘记怎么牵他的手,用什么样的微笑。

也许那句话是对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Love Actually(上)

江止水。

从古到今的经验告诉我,年关是最难过的,那时候债主上门,想躲都没法。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外国人的年关就是平安夜前几天,对于如今过洋节日的我们来说,我只能含泪咬住小手帕,可怜兮兮的对着大堆的数据,做悲切状。

李楠师兄的课题——关于机械振动与噪声控制的研究,被老板催的急,拉了我们一干人全部砸在实验室里,连小本科的弟弟妹妹们都拉了过来。

饥不择食到了如此狗急跳墙的地步,这就是工科生的悲哀。

可是难得那些小孩子一都不拘束,即使对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枯燥数据,他们居然能谈笑风生,从国际政治八卦到原创文学,再以一些比较萝莉、正太的夸张语结束,让我们这些研究生、博士叹为观止。

我跟李楠师兄说搭话,“还是小孩子青春活力,相比之下我们都老了。”

他不睬我,径自跟别人讨论问题,我觉得挫败,旁边有女生抿着嘴笑,“第一次看到李老师那么投入的样子,原来也是六亲不认的类型。”

我撇撇嘴,寒碜他,“我可不是他什么亲,你可别被他这人模人样给骗了,其实前几天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把老板的资料给淋湿了,老板差灭了他!”

头顶上轻轻的被敲了一下,对上李楠师兄愠怒的眼神,我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我在朱佳乐小妹妹面前诋毁了他的光辉形象。

我叹气,继续狡辩,“我说的是事实呀,铁铮铮的事实,你别这样威胁我,怪恐怖的,中国的法律可是保护言论自由的呀。”

他瞪我,恶狠狠的表态,“江止水,你有本事就别有把柄抓在我的手上,不然,我非把你寒碜到不行。”

我刚想接话,那边守在电脑前的师弟大喊一声,“江师姐,你的手机响了,有电话。”

我“哦”了一声,转身走过去拿电话,结果小师弟好死不活的又补充了一句,立刻让在场所有的人,发出了类似于狂喜的喟叹。

“呦——这不是韩晨阳老师的电话,江师姐,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

在大家欢送的笑声中,我跑出去接电话,韩晨阳有些好奇,“你在哪里,怎么这么热闹?”

我顺口就搪塞了过去,“哎呀,李楠师兄的实验室,我们在做课题,大家开玩笑的。”

他“哦”了一声,也没多问,随即就说,“我说的事,你还考虑好了没有,我不问你还就真的不会自己主动告诉我?”

我偷偷的笑,存心的茬话题,“唉,韩晨阳,我打给你又算长途又算漫游,当然是等你打个我咯,这经济意识都没有,国家的资源不是那么浪费的。”

“贫嘴!”他打断我,没有一丝的愠怒,相反的还带着隐隐的笑意,“我可是百忙之中抽空的,可不是专门跟你来东拉西扯的。”

“韩晨阳,我打算读博。”

他口气一都不惊讶,淡淡的,“,决定好了是吧,那就读吧。”

反倒是我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甘,“唉,你好歹也问一下为什么我要读博吧,好像你之前什么都知道,那么有把握的样子,让人很不慡的!”

“我什么都知道?”他反问,“什么意思?”

我挫败,闷闷的指控他,“就是你,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笑起来,“小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比如一些东西,永远无法把握,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南京什么时候会下雪?”

我撇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南京好几年前都是要到春节才下的,今年谁说的准,可能会提早吧,天这么冷。”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说,“李楠不会那么狠心把你们留到平安夜吧?”

我一愣,然后笑起来,“谁知道呀,韩晨阳,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快圣诞了唉,我问你,你在国外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难道也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不会吧,你这种水仙花一般的人,一定不会那么寂寞的!”

他居然“哼、哼”的笑了两声,让我一阵胆战,“是呀,往年是有不少艳遇的,我说,江止水,你看来很悠闲呀,你的论文结束了没有,我记得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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